呵。闫清发誓,他要是再信了什么兄弟情深的鬼话,他就把自己吊起来冷静冷静。
闫清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听见了耳边的谈话声。
“郡王什么时候醒?”
“回俞贵妃娘娘,郡王伤势不严重,只不过郡王乃痰浊中阻症,脉络濡滑,舌苔白腻。因湿聚而生痰,痰阻中焦使清阳不升、浊阴不降而发病。故臣开了一副药,等郡王服下后祛痰化湿,便可醒来了。”
空气尴尬地安静了半晌。
这老太医说了半天,闫清一个字也没听懂,俞贵妃久久不语,想必她也没听懂。
谁知老太医停顿后又继续道:“此药是用半夏、白术、天麻、橘红……”
“行了!”俞贵妃怒喝一声,老太医的声音戛然而止。
俞贵妃的语气又和缓了几分:“唐副使,你我相识多年,我只问你,你可有法子让郡王……晚些醒来?”
闫清:“……”
要是俞贵妃知道他此刻是在装睡,会不会命那老太医立马给他灌一碗蒙汗药?
想必那老太医也被吓着了,踟蹰了半天没说话,最后在俞贵妃慑人的眼神下,才犹豫不决道:“待臣开一副方子……”
“唔。”闫清捂着肩膀从床上坐起来,老太医的声音停顿了。
一阵香气扑鼻,闫清的手便被俞贵妃握住了,俞贵妃眼眶泛红:“清儿,你可算醒了。”
闫清虚弱地挤出一个笑:“母妃。”就快被喂蒙汗药了,他能不醒么?
老太医见闫清醒了,提起箱子忙不迭就退了出去,连个招呼也没打。
俞贵妃亲自将闫清搀扶起来,眼中的关怀之色不似作假,毕竟是母子连心,闫清此刻有些动容。
谁知俞贵妃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眼珠一转便立马换了个恶毒的表情:“清儿,这次太子可翻不了身了。”
闫清手一抖,默默从俞贵妃的手里抽出来,问道:“母妃此话怎讲?”
闫清以为柳琴络说哭就哭的能力已经很登峰造极了,没想到俞贵妃这变脸的速度更让人望尘莫及。果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过的女人,没点技能傍身都不行。
“你父皇宣你回京,他却派人来杀你,你的性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你父皇已经开始忌惮这位太子了。”俞贵妃勾着红唇笑起来。
闫清愣是笑不出来了。他好歹是皇帝的亲儿子西郡王,他的性命怎么就不重要了?!
“清儿,你要记得这是你用血换来的成果,咱们母子委屈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俞贵妃再次将闫清的手抓住。
闫清一叹。他本不想提及这件事,以免伤了母子情分。可既然俞贵妃主动提起来了,他再装傻也很没意思。
“母妃有没有想过,太子既然根本没想过要杀儿臣,我们为何要这样逼他,毕竟是一国储君,父皇不可能什么都猜不到。”
闫清虽不懂什么政斗,可据他看过的宫斗剧来看,参与政斗的女人一般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干掉所有人当上太后,要么带着全族人一起死,而且这个女人的儿子是最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闫清既然想好要扶持宸王上位,那么这些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了,他不想还没等到宸王上位,他自己先替宸王去死了,那得多亏。
“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俞贵妃笑意更深:“这次充当太子|党徒的人都是宸王的人,当初我与他合计这件事的时候,宸王便自告奋勇,出人又出力。宸王是个明白人,他的母妃身份太低,他就算是个亲王也翻不了天去,只能为你铺路,清儿,你就等着众人来抬你这张轿子!”
闫清听得汗如雨下。感情这俞贵妃是一点都没听懂他的意思,还让宸王为他们铺路?小说里差点就在男主手中拿下皇位的男人,是吃素的吗?
“您可冷静一下!”闫清赶紧打断俞贵妃的话:“人家同样是位王爷,凭什么来为我抬轿?”
俞贵妃眉头一蹙:“你是怕他有异心?也对……宸王的性子难以捉摸,或许只有将他的母妃抓在手中才能让他乖乖听话了……”
闫清啪地一声捂住眼。
果然宸王和原主是上天注定要成为仇人的。儿子抢了人家的老婆和皇位,儿子的母亲还要去对付人家的母亲,这真是结仇都结得一环扣一环啊。
“母妃,您听我说。”闫清的神情变得肃然,好歹让俞贵妃停止了臆想。
闫清道:“这皇位我们是万万不能争的,至少现在不能。”
☆、11.第十一章
“为何?”俞贵妃又要跳起来,被闫清伸手摁住。
“您想想,总共就四位皇子,父皇还正值壮年,争来争去那皇位不依旧是父皇的么?太子是嫡子,是父皇亲封的储君,储君是什么,不仅是下一任皇帝,还是为现任皇帝挡刀挡剑挡民怨的存在。你把他拉下马了,父皇就该对付你了。”闫清说得苦口婆心。
俞贵妃脸色一沉,看闫清的眼神也幽深起来。
闫清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他今日说的话有点多了,原主是肯定不会说这么浅显的话的,也许他惹得俞贵妃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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