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梓继续道:“儿臣还听闻,景文王早逝好像还与父皇有关,父皇如此仁德,怎会做残害手足的事,所以儿臣不信,当即将嚼舌根的人处置了。”
“这些事都过去十几年了,连先帝都理不清,你又怎么知道其中的细节,去多加揣测?”闫清闭上眼,道:“朕乏了,你退下。”
闫梓看向闫清的目光很炙热,很复杂,仿佛急需闫清一个否认,但他终于是没有多纠缠,拾起奏折走了。
闫清躺在床上长长地叹出一声气,抬起胳膊压在眼上,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先帝要立闫梓为太子。
先帝那日睡在床上,背对着他,用一种很轻的声音对他说:“朕输了……但你未必赢得了。”
过了元旦,闫清并没有重新处理政务,而是以身体有恙为由,将朝务交给闫梓暂代处理,王知深在一旁辅佐。
闫梓虽年幼,但他是闫清亲手教导长大,又得了王知深的倾囊传授,自然将事情处置得很妥帖,闫清执政用爱迂回,与那些大臣们各方周旋,而闫梓则果敢,一板一眼。
病好了后,闫清再次执政,朝堂上风平浪静,四海太平。
而闫梓再也没有提起景文王的事,哪怕闫清知道,闫梓一直在悄悄查当年的事,甚至还派人出宫寻找卫氏。
安始十一年年初,闫清在早朝宣布了亲自南巡的事,并命闫梓监国。然后在大臣们还没来得及上书劝谏的时候,带着秦珠贤就离开了皇宫,往南边去了。
秦珠贤也没想到闫清就这样带着她走了,她还是临行前一晚才被告知要走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去与太后商议,就被闫清带走了。
一路说是南巡,实则就是闫清游山玩水。两人换了便服游逛在街上,买点小玩意,吃各地的美食,玩心大起,还偷偷跑去衙役看官员审案。让随行护驾的俞广等人头痛不已。
江南气候温暖,两人雇了小舟行驶在江面上,好似新婚的小夫妻,甜蜜温存的模样让旁人羡慕。
两人玩了小半年都不肯回京,太子连发了五道书信催促,闫清这才带着秦珠贤回去。
一回燕京,闫梓就将所有的事情归还闫清,仿佛终于解脱了似的,而且看向闫清的眼神也再不是半年前那么复杂,透着猜疑,而是像儿子看不懂事的父皇一样,依赖又无可奈何。
闫清便又开始执政,秦珠贤也继续掌管后宫。俞太后猜到了俩人是玩去了,并没有怪责,还让秦珠贤保养身子,早上诞下孩子,秦珠贤只是一味的笑。
安始十三年,闫清改了税收令,不再有税收不清楚,时高时低的现象。百姓们安居乐业,更加繁荣昌盛。
而刚刚颁布了税收令,闫清便又要去南巡了。
太子带着诸位大臣来劝谏,可抵不过闫清是皇帝,固执起来谁也没办法,于是闫清再次带着秦珠贤走了。当年俩人都没玩够,所以还想再去一次江南。
这一次整整玩了一年才回京,凌晨仪仗悄悄回宫,闫梓没等天亮就来了,想要趁早交还政务,他好落得清闲,却见寝殿外有许多太医,还听闻皇上重病,情况危急。
闫梓如遭雷击,见王知深沉着脸从寝殿走出来,对他道:“臣要去翰林院拟旨,太子也早做准备。”
“拟什么旨?”闫梓茫然地看着王知深,
王知深叹气摇头,道:“继位圣旨。”
皇帝回宫后卧床不起,翰林院整日忙碌,众人大约都明白了会发生什么,好在闫梓执政许久,朝中并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
然而闫梓并没有一丝喜悦,反倒带着诸位大臣开坛祭祀,祈求皇帝早日病愈,并且不许翰林院颁发圣旨。
秦珠贤将外头的事说给闫清听,闫清叹道:“不枉我如此爱护教导了他。”
然后半夜召来王知深聊了半夜,第二日一早,王知深颁发了继位圣旨,皇帝重病,将皇位传给太子闫梓。
闫梓拿着圣旨怒气冲冲地来找闫清,可宫里哪里有闫清的身影,李松颤颤巍巍地说,皇帝与皇后又走了。
闫梓深知上当,可天下之大,国务繁重,他只好派人去寻找太上皇与太后的下落,对外依旧称太上皇在宫里治病。
安庆三年,俞长英老将军寿终正寝,闫清与秦珠贤终于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包子。
见到闫清,闫梓红了眼眶,那是对自己父亲深深的思念,闫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长大了,这几年你做得很好。”
有了父亲的夸赞,闫梓心中雀跃,按下不提,他已经习惯了帝王的稳重。
俞太后见了夫妻二人后,笑着说:“比以前恩爱不少。”
闫清二人对视一眼,闫清更是抬手揽住了秦珠贤的肩膀。
处理完俞长英的后事后,闫清二人又离去,他们已经在江南找了个临水的地方居住下来,日子好不惬意。
秦珠贤时常想念宫里的俞太后,闫清便安慰她,说太后不像他们一样喜欢外面的生活,太后已经习惯了宫里的日子,喜欢便能享受。
安庆六年,闫梓大婚,娶的是户部尚书李家的女儿。闫清夫妻再次回来,当闫梓第二日去找父亲时,闫清却又走了。
这次一走,许多年都没有回来。闫梓的儿女已经渐渐长大,俞太后也老去,朝中换了许多新面孔。而闫清只是零星寄一封信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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