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莫名其妙地想笑,又不是她男朋友,这副被绿了一样的表情做给谁看呢。
顾娆垂眼笑了笑,她“唔”了声,手腕微微一转,指尖在他手心挠了一下。
很轻,也很痒。
从腰侧贴紧的掌心灼热的温度贴着轻薄的布料传来,沈良州横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压在她耳侧,“娆娆。”
“专注点儿,”顾娆不为所动,不温不凉地提了句醒,手肘自然弯曲,虎口贴杆,手指虚握小指包绕,“这样对吗?”
沈良州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继续教她。
短发女人在球桌上血虐其他人的快意半分也没了,阴冷的视线都快把顾娆活吞生刮了。
“啪”地一声,短发女人将球杆撂下,冷着一张脸坐到了一侧。
顾娆有意让人不痛快。
短发女人多看一眼,她就敢玩得更过火一点。左右是自己男朋友,既然别人不介意看,她也不介意秀给她看。
人都快给顾娆磨得没脾气了。
不过等到顾娆自己尝试的时候,还没几分钟的功夫,她就被沈良州牵起,带到身侧。
沈良州扣着她的腰身把她拢到一边,不轻不重地在她腰间捏了一下,眸色淡淡的,却格外汹涌。
“我觉得这很不适合你。”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
“什么?”顾娆稍怔。
旋即她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轻笑一声不作语。
不知何时,有意无意的,房间里的人将注意力往球桌上放。
纤细的手指捏着球杆,她微微弯身时,曲线玲珑有致,腿长腰软,身上的香气或轻或浓的氤氲,扰人心神。
似乎套个麻袋在她身上,也能缠绵到骨子里。
房间内的温度在急剧增高。
其实碍着沈良州在,没人真的敢肆无忌惮地将视线落过来。再漂亮也有主了,直白的视线都是冒犯,这不是找抽吗?
不过他一个人的乐趣,被人觊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生气了?”顾娆微微仰头,潋滟的眸子从下向上扫过去,明知故问。
生气倒不至于,毕竟顾娆还没做什么,其实她也没打算做什么。
她就站在那儿,穿得并不过火,没挑逗也没撩拨,意态慵懒又漫不经心,但一举一动都勾着所有人的视线。
“那我就不学了。”纤细的手指从他衬衫上扫过去,顾娆压低了声音笑了笑,“或者你回家教我?”
他拿她是半分办法都没有。
底下的赛车场渐渐热了起来,引擎的轰鸣声想起,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刺破耳膜,挥旗女郎将指示旗挥下,两辆赛车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房间内的注意力终于转移。
“我去下洗手间。”
顾娆刚从房间里出来不久,那人就跟了过来。
短发女人点了一只味道清冷的薄荷烟,烟圈在精致的妆容前晕开,冰冷的视线落在顾娆身上。
这人自然是等着她的。
不过顾娆没料到她片刻都按捺不住。
顾娆是真没把这人当一回事儿,出气刚刚已经出完了,痛快也痛快过了,这下连眼风都没给她。
短发女人见她也不搭理自己,“不知廉耻。”
“说我吗?”顾娆径直走到盥洗盆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约莫是不小心蹭到了,唇角洇开了一抹模糊的红。
“这里还有别人吗?”短发女人冷笑。
“我跟自己男朋友一点乐趣,没碍着你什么事吧?”顾娆闻言也没恼,不软不硬地笑着回了一句,“小姐大可以让你男朋友发乎情止乎礼,不过多管闲事挺招人嫌。”
“你挺厉害啊。”大概是没想出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顾娆刚刚的举动,她好半天磨出来几个字。
“我不厉害啊,”顾娆弯唇轻笑一声,拢了拢长发,腕上的手镯往下滑,“不过我不厉害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有耐心教嘛。”
短发女人被噎了一下。
“不过,既然你这么好奇,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吗?”顾娆懒懒幽幽地抬了抬视线。
“难道你想告诉我,是你床上伺候的好?”她冷笑着想要呛回去。
“知道什么叫家教吗?”顾娆抬了抬视线,从镜子中冷淡地睨了她一眼,“说话这么脏,你这教养还挺对不起你的身份的。”
尽管知道不该被顾娆牵着鼻子走,也深觉这问题讽刺,可顾娆这么一本正经,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短发女人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为什么?”
顾娆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上下扫了她一眼,薄唇翘了翘,“很明显,我比你有女人味啊。”
大约是觉得杀伤力不够,顾娆纤丽的眸子微微眯起,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补了一句,“从各个方面。”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明晃晃的羞辱。放在其他人身上,她一准儿就将这话原样奉还了。偏偏在长相身材上,顾娆还真没得挑。
侮辱长相和身材之仇,不共戴天。
“你是觉得自己不会老吗?没听说过色衰爱弛吗?”
“你年纪比我大吧,‘老’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提前考虑。”顾娆莞尔,“好歹我还年轻漂亮过,你这个问题我以后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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