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的失神。
她太让人惊艳,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顾娆给他递了一个眼色,按摩师还以为是同行人的安排,十分配合地同她完成了交替,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她以前学过几招,算不上专业的按摩,应付几下不成问题。
学的时候,按摩师自然稀奇她这古怪的要求。不过一个权贵之女,总不至于跟她们同行抢饭碗,最多是回去讨父母欢心罢了。她们自然愿意倾囊相授,没有一点藏私。
按摩按到一半,顾娆停了下来。沈良州似乎没察觉到,约莫是真的睡着了。
这就没意思了。
顾娆勾住了沈良州浴袍的领口,纤细的手指点在他的颈后,拨动着浴袍往下拉。指尖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地顺着他的脊骨划过,一寸一寸。
这动作到了一半就停住了。
被迫终止。
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顾娆没设防,手腕被沈良州扣住,猝不及防间被他拽到了按摩椅上。后背因为被猛地撞上去,磕得硬生生的疼。
她还没从疼痛里缓过劲儿来,脖颈上横上了一只手。
他低垂着视线扼住了她的喉管,原本就清冷的眉眼拢了一层寒气,恍若寒冬时节的雾气,面色阴郁的冷,生人勿近的意味很浓。
顾娆被他的反应弄得没声了。
“我说过不准……”沈良州的嗓音勾着不耐的意味,视线触到她微愕的神色,稍稍怔住,“娆娆?”
顾娆还有点缓不过来,张了张唇,“嗯。”
“你怎么在这儿?”沈良州忽地松了手劲,刚刚的冷厉散了个干净,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顾娆惊魂未定,他的手指锁得她喉咙发紧,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原计划是给他一个惊喜,现在被惊得什么都忘记了。先前想象过的各种情形都没发生,就刚刚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戾气让人心惊。
“你刚刚,”顾娆顿了顿,“快要吓死我了。”
“我不知道是你。”
沈良州扫到她颈间的红痕,她的肌肤白皙,越发衬得那道痕迹触目惊心。他刚刚的力道不轻,她的脖颈都被掐出指印了。
就这一下,真狠呐。
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顾娆倒是想起来不久之前的情景。
但凡家世好,身边就不会缺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即便他把订婚戒指都戴上了,依旧有人打主意。名利场从来不缺捞女。不过她从来不用担心,自从她目睹了一次投怀送抱的戏码。
那时候是下雨天气,宴会结束时,顾娆刚好在附近,就在外面等他。顾娆坐在车内,刚巧撞见一女人拎着裙角叫住他,看样子是打算蹭伞。
沈良州直接将伞递给她。
他正打算走进雨幕,那女人还不依不饶,再次叫住他。顾娆看得有些烦,撑着伞直接下了车。
那女人假意一脚踩空,就要往他怀里跌。
结果沈良州直接让开了身。
女人直接摔进了泥泞里,以十分狼狈的方式。她错愕地抬眼。
顾娆站在两米外,同样怔住。
她听到他冷淡地提醒道,“小姐,人还是体面一点比较好。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再也没出现在这个圈子里。”
那个漂亮女人从窘迫到惊怒,再到花容失色,最后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顾娆算是确信了他半点不留情面。借伞是举手之劳,是风度和教养,不妨碍他不给人脸面。
顾娆正想得出神,沈良州打算扶起她的手顿住,轻轻地碰触在那道印记上。
他有些心疼地揉了一下,“疼吗?”
“不疼。”顾娆正要抬起的手收了回去,忍不住问他,“你刚刚以为是谁啊?”
“没谁。”沈良州没太在意,将她捞了起来,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等你等得无聊嘛,反正你又不怕我查房。”顾娆伸手去勾沈良州的脖颈,轻笑了一声,“不过你刚刚那反应,我有点慌啊,这种事是不是家常便饭啊……”
说着她的手指从他的领口划过。
沈良州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想太多。”
“那,沈总,”顾娆弯了弯唇,微挑的眼尾稠艳流丹,她凑到他的耳边,“要加钟吗?”
沈良州的眸色暗了暗,揽着她的手捏了下她的腰身,嗓音低哑,“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跟谁学的?”
她偶尔喜欢恶作剧,他要是忙起来,没留神晾着她了,她就一口一个“沈总”,带着点儿不满和疏离,故意看他不自在。
不过有时候,在床上她也这么叫,一声一声妩媚又柔情,勾得人骨头都酥了,不亚于她叫哥哥的时候。
像是一种恶趣味。
“不告诉你。”顾娆屈膝向前,按着他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就把人压在底下了,“你就说想不想嘛。”
她的发丝披散在肩颈间,慵懒柔媚,发尖从他的下巴扫过去,香气匍匐在他身上。修长的双腿锁住了他的腰,她低头轻轻含住了他的喉结,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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