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今年还肯来这里,就是期待着苏颖最后一刻才知情的愤怒和震惊。
不过苏颖比她原计划的还要惨。
也不知道齐晟跟她说了什么,苏颖改了主意,她不惜临时推翻之前的名单。
这举动搞不好会被评审团当场质疑,麻烦特别多。但她已经顾不得了。
苏颖并不知道名单里写着“宋清和”,所以出了齐晟这个意外后,才着了急。她火急火燎地在颁奖导演之前去后台,礼仪小姐还未来得及将公布名单的信函放上托盘,她就给劫走了。
苏颖今晚被里里外外耍了个彻底。
评审团猝不及防地换了江山,又被齐晟轻描淡写地点了一句,背叛加威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娆从上台那刻开始就代表了今晚会被媒体狂轰乱炸,她没跟齐晟打声招呼的功夫,不过他也没留下跟她谈谈交情的意思。
她致获奖感言的时候,他就起身离场,大约真觉得这流程无聊至极。
苏颖心里不管怎么怨怼愤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去,一直送到他上车。
齐晟落下车窗,薄唇扯起古怪的笑意,狭长的眸子亮得骇人,“苏总,这么麻烦你,还请见谅啊。”
苏颖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僵笑着想要说点什么好听的把这个瘟神送走,结果他似乎懒得听她虚与委蛇,突然转了话锋,“不过你最好想清楚点,你没事找死,犯不着拖上我。”
“齐总,我——”苏颖的心沉了底儿。
“我这几天被人唠叨得心烦,大老远跑一趟看这玩意儿,很浪费心情。以后没这个功夫给你提醒,”他半眯着眼睛低笑了声,嗓音透着阴鸷地寒意,“懂吧?”
“……懂。”苏颖的嘴唇颤了颤,面上失了血色,各种情绪交杂在了一起,“懂。”
一直到车子绝尘而去,苏颖脑子里还在重复他在台下时不咸不淡的提醒。
车子更滑出去的时候,电话如约而至。
“成了?成了赶紧的,你那局快给梁博造没了。”沈良州那边声音有些吵,他的嗓音淡淡的,“我还要接人,不收拾这烂摊子。”
“操。”脏字瞬间滚过喉管,齐晟笑得有些沉郁和气闷,“我这两天听你跟顾二念叨出茧子了,你们两个人收拾不了这么一个货色?现在使唤完我就想走,想死?”
“我倒是想拿她开开刀,闹起来不好看,娆娆又不准我管,我这不是不好出面嘛。”沈良州挑了下眉,罕见地学着梁博惯用的强调,同他开了句玩笑,“兄弟之情,没齿难忘,今晚被你裱个相片供起来,每天拜一拜,满意吗?”
“滚。”齐晟按了按眉心,似笑非笑地透过窗影凝视着夜色,懒懒散散道,“我说你跟顾二就犯不着折腾我,多此一举。”
他看得分明,她早就心有成算了。
也就是沈良州半分舍不得委屈她,顾淮之又嘴硬心软,生怕她被怎么着了。这两人怕面子上不太好看,父辈牵扯又多,不好动手,然后就跟神经病一样念叨了好几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顾家的小丫头柔弱不能自理,多温顺乖巧容易被欺负似的。其实是个最能祸害人的主儿,不折腾别人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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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州刚把外套撂下,身后有人靠近。
细微的香气和地面上的影子无一不提醒着他,他挑了下眉,当作没看见。
顾娆从他身后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弯唇轻轻一笑,“你这么怕我受欺负啊?”
“当然不全是。”沈良州握着她的手腕转过身来,“我怕你较真了在演员这条路上再耗几年。”
“这倒不会,还没什么东西的保质期能在我这里超过五年。”顾娆垂眸,若有所思道,“除非我做不成。”
她刚洗完澡,发尖还挂着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肩膀上。面上因为困顿的缘故,慵懒又妩媚,清艳得像挂露的白玫瑰。
“哪有你不行,苏颖毫无防备被捅一刀,没几个人能做到。”沈良州拿过她手中的毛巾,盖到了她头上。
她的视线刚被遮住,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琢磨多久了?”
“别扯,变丑了。”顾娆拉开了他的手指,思量了几秒,“我虽然不擅长政客那一套,不过天天看,那点手段到哪儿都是一样用。我又不是只知道闷头做什么,苏颖这种人看着风光,不缺人想让她下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利益是最能永恒的。虽然说起来容易,不过顾娆有这想法,不仅要让大部分人因为利益或者交情站在自己这边,还得有个真能取代苏颖的人选才行。
“而且现在时间微妙,娱乐圈整顿,影协正换人,过段时间格局可能又改了。所以想立个公证权威人设的多着去了。”顾娆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他一言,“我好奇苏颖有什么把柄落在三哥手里了,这么怕他?”
“苏家欠他钱。”沈良州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的长发,“也不止苏家,齐三投资涉猎的领域不止一两个,说句话苏家就得伤筋动骨。”
齐晟十七岁就被叫做“小股神”,这些年完美演绎了点石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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