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后,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像方思雅那么幸运的被嘱咐在家里休息,她们往往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男人离开了,家里的那些活总要有人做,就只能自己顶上了。
尤其是这种下山去抓逃跑的女人时,每次只要抓到人回来后,那些男人心里就憋着很大的火,如果以前从没试图逃跑过还好,若是以前有过逃跑的前科,每当这个时候就特别的惨,男人会将她逃跑的事情旧事重提,一顿毒打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所以每次村里出现这种情况,女人都会在家里尽量把所有的家务全都提前做好,只求等到男人们回来能够少挨一顿打。
王秀芬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盆,盆里放着好几件脏衣服,她看了眼墙上的表,搓了搓手,端起木盆朝着隔壁林大柱家里走去,敲响了他家的门,问道:“小方啊,你起了吗?我准备去洗衣服,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等了片刻,门内才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去的,稍等一下。”
听到方思雅应下,王秀芬连忙点头:“诶,没事不着急,你慢慢来,可小心着点。”
这两年下来,整个淮口村谁不知道,自从高价买了个大学生媳妇回来以后,林大柱直接把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整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她疼的不得了。
谁要是敢说她一句坏话,向来好脾气的林大柱就能红着眼睛跟人打起来。
有次林大柱下山给人做活,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见方思雅好看,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后来林大柱知道这事以后,不顾村里人的劝阻,直接把那二流子给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还是没能挺过来,死了。
打那儿之后,村里原本还因为方思雅长得好看而有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一个个都歇了心思,毕竟人就是再好看,那也得有命看不是,更何况林大柱是村里唯一一个木匠,平时也经常帮着村里人修些小东西,为人又非常热心,在村里人缘很好。
谁家需要打个家具什么的,也都是需要林大柱帮忙的,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把他给得罪了不是。
王秀芬的家就住在林大柱隔壁,平时林大柱总是会给她帮不少忙,偶尔还会给她带些零碎的小东西,拜托她平日里多多照顾一下他媳妇。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王秀芬自然将林大柱的嘱咐记在了心里,平日里但凡能够帮上方思雅的她都会尽力去帮忙,见方思雅不爱和村里人来往,就总是主动来叫方思雅和她一起出去。
如果说刚开始她照顾方思雅是因为拿了林大柱的好处的话,那么在这两年的相处下来,王秀芬是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在了解了一些方思雅的事情后,也是真的心疼这个姑娘,所以只想着能对这姑娘好一点,再好一点。
大约十分钟后,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方思雅手里也端了一个小木盆,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大多还都是她自己的。
倒不是方思雅自私,而是林大柱在时手脚一向勤快得很,一有脏衣服就会当天清洗干净,都不会让方思雅碰,这几件还是方思雅强找出来的,其实都是干净,不需要洗的。
从今早起床以后,方思雅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在刚才王婶叫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怂恿她一定要去,一定要去,所以方思雅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凌晨就一直趴在废弃屋内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情况的沈宵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方思雅的身上,手中拿着的是方思雅的照片。
两年的时间,方思雅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照片上的女孩浑身都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文静又恬淡,而不远处那个抱着木盆的姑娘看上去相较以前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面容憔悴,身形瘦削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最让沈宵感到错愕的是,那姑娘浑身都消瘦的脱了形,唯有小腹的位置隆起了一个弧度,不知道为什么,在视线触及到方思雅的小腹后,沈宵突然觉得非常难受。
他闭了闭眼,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终究还是出现了,虽然心中对此早有猜测,但真的看到这一幕时,沈宵却依然觉得非常沉重。
那就是他此行要找的方思雅,她怀孕了。
眼看着方思雅已经锁好了门跟着王秀芬一起离开,沈宵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百无聊赖在村口打着牌的三个男人,从堆满了杂草的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跟上了两人。
王秀芬带着方思雅到溪边的时候,溪边已经有两个女人正在洗衣服了,见到她们过来后,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这样的情况王秀芬早就习惯了,她半点都不介意,和方思雅一起到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的石头边蹲了下来,开始舀水洗起了盆里的衣服。
洗的时候还顺带将方思雅盆里的接了过来,在方思雅准备拒绝的时候笑着道:“你怀着孕呢,要是让你家大柱知道我让你出来洗衣服,那他还不跳着脚跟我急啊。”
“我今天之所以叫你来洗衣服,就是想让你出来透透气,别总闷在屋里头,闷的久了可是要出毛病的。”
说着,王秀芬边揉搓着手里的衣服边抬起头看向方思雅,在看到方思雅安静的坐在那里盯着溪流发起了呆时,王秀芬叹了口气,劝道:“方啊,你别嫌婶多嘴,咱们淮口村里这么多男人,大柱绝对算是顶顶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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