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亭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这心里则巴不得他赶紧走。
可是薛语堂说完这话,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薛绮君原来的位置坐下,看了看季墨亭面前没动过点心和茶:“怎么,不合胃口么?”
“你不去看看你妹妹么?”季墨亭直接问。
可是这举动在薛语堂看来,分明就是季墨亭心地善良,此刻还关心着自己那个娇惯的妹妹。心里忍不住感叹,现在像是这样善良的女孩已经很少见了,外面那些小姐们,哪一次聚会上不演绎一场勾心斗角。
季墨亭要是知道他心里是这样看自己的,肯定立马就坦白刚才自己是故意的。只是被这薛语堂这样的眼神看着,觉得心底有些发毛,然后匆匆告辞道:“我去厅里看看。”
薛语堂这才觉得自己唐突了,季二小姐是传统的大家闺秀,跟外面那些新时代的女性是不一样的,见着陌生男人就忍不住贴上去打交道,于是赶紧点头道:“好,二小姐小心些。”
她那带着些许慌张的背影在薛语堂看来,莫名觉得可爱。
殊不知此刻季墨亭心中正在纳闷,心说这兄妹俩莫不是都有病?
她和薛绮君一前一后回来,那薛绮君一看就是哭过的。
至于她,到底是假哭的,这会儿已经擦干了眼睛,所以立即就被季太太问:“阿亭,你是不是跟绮君闹不愉快了?”
方才那薛绮君哭着进来的时候,薛太太就说了,一会儿给她做主。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主,但是季太太也问了季墨亭一句,反正觉得不会是自家女儿欺负她。
季墨亭被妈妈一问,心说这话怎么好说?要说愉快那薛绮君哭着跑回来算怎么回事?可说不愉快,那接下来又怎么说?
谁知道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季伯母别放在心上,是我妹妹不懂事。
薛太太听着儿子这话,有些诧异的看了儿子一眼。他这儿子京城那些名媛们,一个都看不上眼,也不见他为谁说过话,今儿倒是奇怪了,竟然帮这季二小姐解释说起好话来。
又看了看季墨亭,心中有些可惜。这季墨亭一看就是个软性子,又是老派小姐,进了薛家门,岂不是比那些留洋的小姐们要好拿捏么且不说季家的家世本就十分好,季墨亭还有个那么有钱的爹,若是真能嫁到薛家来,不但能改变薛家现在的窘境,怕是自己那两个侄儿留学的事情也有望了。
只是可惜了,晚了一步,叫那少帅捡了这便宜去。
她心里想着这事儿,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将刚摸上来的自摸牌给扔进了堂子里去,然后和她一样要三筒的季太太就高兴的笑道:“胡了。”
旁边刚刚下桌,一眼看三家牌的张太太立即就阴阳怪气的笑起来,“薛太太这个人情做的好,连自己的自摸牌也要给季太太送去。”
此话一出,其他两家纷纷朝薛太太看过来,连季太太也有些吃惊的赶紧拔开薛太太还没推到的牌。
薛太太也才看到,心中懊恼不已,“看错了看错了,不玩了,张太太你来,我去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张太太等人巴不得她不玩,输了就记账,也不拿现钱,一点都不痛快,亏得先生还是在财务厅里上班呢。
不过大家来凑牌局,那是看在季太太的面子上,现在她去了正好腾出位置了。
季墨亭看着这满是尴尬,偏季太太这个老好人还要继续玩下去,她只得坐在一旁等着。
薛语堂见母亲如此惯着妹妹,皱了皱眉,安排厨房里给送了茶水点心过来,倒是比他.妈妈薛太太更会招待人。
好不容易熬到三缺一,季太太才带着季墨亭告辞,也是那薛语堂来送人。
车上季太太有些不高兴道:“这薛太太也是,她家姑娘红了眼睛兴许是风沙迷了眼睛呢,怎么能怪道你头上来了。”
一面又有些后悔,“今天妈妈就不该叫你一起来的,你没受委屈?”
季墨亭摇头,“没事,薛小姐也还好,就问我有没有上过学,还跟我说她们京海的姑娘家,七八岁就要开始上教会学校了,而且问我是不是跟谢允安订过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为他跳江了。”
其实季墨亭也不是要给季太太上什么眼药,让季太太对薛家的影响不好。
而且她说的这话也是真的,当时薛绮君可不就是说了这些话么。
她只是觉得季太太太善良了,要是自己那薛太太上楼去安慰她女儿的时候,就该起身走人。
作为主人家也太不地道了,你可以不玩,但是你好歹要在这里陪着。
而季太太一说这话,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最后忍不住冷笑起来:“她们京海?咱家难不成不是京海人了么?”其实最让季太太生气的是,她居然提起那季墨亭和谢允安那桩婚事。
只是这事她不敢再多说,生怕女儿心里难受。
此刻再想起刚才阿亭一直在厅里陪着自己,只怕那时候心里就很委屈了?该哭得是她才对,又后悔不已,自己该早些回家才是。
季墨亭见季太太那一脸自责后悔,咧嘴得意一笑:“妈妈放心,我哪能让自己吃亏呢。她看不起我,我就在跟她炫富了。”说着指了指身上的首饰:“说出来把她都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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