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季先生又得了个消息, 自家的妻女回家,居然要住客院?一时有些不悦起来:“咱家房子呢?”
季墨亭想了想, “不知道, 听管事说是奶奶的侄女儿,应是哪个没见过的表姑一家。”
季先生那边一片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好了, 你快回去, 客院那里路滑, 下雨了就小心些。”
挂了电话的季先生立即叫了季华:“准备下, 今晚去京海, 如果没有火车票船票,就开车去。”
季华不解,刚才先生接了太太打来的电话,不是还高高兴兴的么?难道刚才自己出去的时候, 那边又来了电话?
“出什么事情了么?”
季先生的神情很凝重,这叫他隐隐有些担心。
出什么事情季先生只说不清楚,也没法说,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就算他解决了季家所有的后顾之忧,甚至用钱将大哥和三弟都扶上了老太太想要的位置,还将家里的一切费用给承担了。
但这可能仍旧还是没有办法弥补老太太对于清澜的不满。
儿子有那么重要么?他自己都不在乎?老太太一直惦记着做什么?心里想着清澜打电话时来,那佯装一切安好的语气,让他心中有愧,觉得愧为人夫。
大嫂娘家的女儿,他心里有数,不过是警察厅一个小主任而已,老太太犯得着亲自去么?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让清澜脸上不好看。
她这样做,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季先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在思考下去了,他不是笨人,从发现清澜不愿意回京海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之前他还以为是清澜怕甄家那些人麻烦。
可如今看来,清澜怕的不是甄家的人……而是他季家的人。
季华见季先生神色越发的不好,忍不住更加担心,以为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所以立即道:“先生,您别着急,我立即去准备。”
只是旋即又想起和法国人约好了,“那法国人那边?”
“改天再约,他们若是等不了就另外找别人。”生意是重要,可是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对于是重活一世的季先生,晓得应该将更多的心放在家人的身上,钱赚得再多,若是自己不能陪她们,又有什么意思。
季墨亭不知道,自己打个电话回去,会让季先生提前回京海。
但是她替妈妈委屈,替妈妈难受,所以刚才就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只是她并不确定爸爸会站在哪一边,毕竟一头是自己的妻子,一头是自己亲生的母亲。
因此季墨亭又觉得可能妈妈愿意隐忍,正是因为知道爸爸夹在中间太为难,才甘愿做这个受气包。
她回到房间,季文慧还没睡,从床上爬起来:“你给爸爸说了么?”
季墨亭点头,一面跟她说道:“我打电话给爸爸的时候,妈妈已经打电话过去了,说在陪奶奶,所以没跟爸爸说几句话。”
季文慧也不傻,一下明白季墨亭告诉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眼圈就一红,哭了出来。
季墨亭昨天晚上本就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也不愿意花时间去想着些不愉快的事情,便道:“睡,明天一早要过去请安呢。”
季老太太虽说已经接受了新派思想,但是在家中,这媳妇晨昏定省的规矩还是依旧没改去。
季墨亭和季文慧又好几年没来,所以第二天早上肯定要早早的去拜见。
不然回头她有什么不满,又要撒在季太太的头上,说是她教养无方什么的。
第二天早上,季墨亭和季文慧都起得早,收拾好了跟着季太太,便去正院里见老太太。
现在已经九月初了,京海的天下着毛毛细雨,大清晨的,又吹着冷风,所以空气显得凉飕飕的。
几人到了正院,就被老太太身边的王姑姑给领去了偏厅等着,“老太太昨儿高兴,多喝了些,今儿怕是要起晚些了,二太太和小姐们先在这里等着罢。”
王姑姑把母女三人安排在这里,叫人奉了茶,便无人在管。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连季墨亭都觉得饿了,王姑姑才来,一脸自责道:“唉哟,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二太太你们在这里了,我这就去禀老太太。”
正厅里,老太太已经穿戴整齐,吃过了早膳,三太太跟着女儿季素白一左一右在她身旁坐着。
另外一旁的椅子上,还坐着老太太的侄女儿龚太太。
听着王姑姑说二太太带着二阿亭小姐和慧慧小姐在偏厅,便道:“这二弟妹也是的,来了也不过来伺候姑姑洗漱早餐,还在那边坐着等什么,莫不是将自己当做客人?”
三太太听了这话,只淡淡一笑,朝老太太道:“妈,让二嫂过来,你不是说有话想跟她说么。”
老太太这才想起要紧事情,也不再为难季太太了,朝王姑姑道:“喊她过来。”
季墨亭季文慧随着妈妈进到厅里来,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几双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看她的人多半在想,这就是那个为了谢允安跳江的傻子。
“奶奶好。”她记忆里,还是有着老太太的身影,所以看着坐上此刻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便跟着季文慧一起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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