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闻就知道,这是皇帝御书房里的焚香。
苏兆言收回手,淡淡道:“偶然拿到的。”
——那日老叫花子醉醺醺地走后,在街角就和苏兆言再次碰了头。
老叫花子把手里捻着的那挫粉给了他,又换了一壶花雕,醉醺醺笑问:“你儿子?”
苏兆言点点头:“嗯。”
老叫花子砸着嘴:“可真不怎么样——跟你挺像。”
苏兆言低头看着掌心的粉末,神色难得有些复杂。
他没明说,程漆却了然:“苏酒?”
苏兆言点头,然后道:“平日里他烧着这个,多半也是为了安神和压制毒素。我和你说过,说要化毒,北楼可能会先行扩散,用这个,能稳住它。”
“但这是御用之物,你想要——”苏兆言淡道,“只能去偷。”
—
虽说决定了进宫偷香灰,毕竟也要挑时机。程漆知会了几个北楼兄弟看着宫中情况,自己耐心等着。
陶枝反倒成了那个最着急的人。
自打知道她能帮上程漆,她每天都试着左手的毒,也不再害怕老叫花子,时常缠着他东问西问。
连程漆叫她去后山看花都不想去,最后程漆干脆把她往肩上一扛,运到了后山。
山里的春似乎来得早,那小小山坡上已铺满了新绿,开着嫩黄的花。
陶枝扑腾着踢了他腿一下,程漆才把她放下来,牵着手:“天天闷屋里,看见我也不抬头,出来透个气还得三请四请,你架子挺大?”
陶枝满眼的春花,心情颇好,蹦跳着到他怀里,弯唇笑着:“这不是跟你出来了嘛。”
“不情不愿的。”程漆轻哼一声,拉着她到一片平整草地上,坐下来,拍了拍身侧,“坐。”
四下无人,只有满山的花和他们俩,陶枝便不拘束,刚坐下来却被程漆一拉,并排躺到了草地上。
草软软的,扫在脚踝上有些痒,却很舒服。
午后的风带点温热,拂过山坡,吹来一丝似有若无的花香。
陶枝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看程漆的脸。
她淡色眼珠清澈剔透,映着浅浅的笑意。程漆看了一会儿,低笑出声:“美什么呢你?”
“就觉得,”陶枝含着下唇,浅浅笑一下,“这样躺着就很好。”
程漆勾起唇,凑过来在她额头碰了碰:“因为是和爷在一块儿。”
陶枝笑着搂上他脖颈,“嗯,因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是苏酒这个小贱人把你们都吓跑了,哭唧唧.jpg
他必然是被七哥吊打的命啊!!
谢谢wuli宝宝的营养液mua
另外就我这么冷的文还有盗文真是岂可修!(哭倒在地
第53章 偷香
“来, 让老夫看看你多厉害。”
老叫花子一边掏着耳朵, 一边把脏兮兮的胳膊伸到陶枝面前, “直接上毒, 不用收着。”
陶枝现在虽然不再怕他,但仍是招架不住他时不时的发疯, 迟疑着道:“这样不好前辈……”
她还没解过自己的毒,到底不清楚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
“老夫都没说什么, 你有什么好怕的?”老叫花子不耐烦地招手, “你现在都下不去手, 还想着帮他解北楼呢?”
一听这话, 陶枝顿时抿住唇角,过一会儿慢慢伸出了左手:“我还从未对别人使过毒, 还请前辈多担待。”
老叫花啧啧两声:“赶紧的。”
陶枝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恢复了澄澈清透, 平静而坚定。
老叫花子浑浊老眼打量着她, 倒是难得露出一丝欣赏。毒, 堪比刀剑, 却注定不能修成正道, 因为毒性不仅侵体,更易损神。毒术高强的人极易扭曲道心,变得残暴冷血。
眼前这姑娘却仍像是纯净的泉水,眉目温柔, 不生一丝戾气。
说起来这小两口真是挺有意思,都是擅毒之人,然而一个只想废去毒术过闲散日子,一个干脆连用毒都没用过。
真是太有意思了。
陶枝慢慢把手掌覆上,按着老叫花子教的,心中默念口诀,热意像浪一样从体内涌向手臂经络,顺流而下,汇聚到掌心。
那股幽冷的檀香便袅袅四散,像是黄泉歌声,带着不祥征兆。
老叫花子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开始发黑,那毒香灼烧撕裂着皮肉,可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啧啧称奇:“劲儿确实挺大!”
陶枝额角冒出薄汗,到底是对人用毒,她心中还是有些障碍,咬咬牙:“前辈,可以了吗?”
“就这样?”老叫花子指着已经焦黑紫青的胳膊,“大漠里的玄草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反正你右手能救回来,怕什么!”
陶枝咬着牙,把掌心催至滚烫,又要小心控制着用毒的范围,额角的汗意越来越重,过了许久老叫花子才满意。
她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用毒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睁眼,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怕疼呢?不仅不怕,还不停地让她加重。
老叫花子十分满意,盯着自己已经没法看的整条胳膊研究了许久,才叫她:“来,该右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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