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死之前我会来解救你的,呵呵呵……”他朗声大笑,明快而又极放得开,不似之前总是稳重自持的模样,而稍待收声,他却又显出一派感慨万千的态度,说道:“玉羊,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像我日本家中的幼弟,不仅年纪一般大,性情做派也差不多。”
“啊?你一直这样看我的?”我颇觉意外,瞬时将方才的兴奋劲减了几分。
“是啊。”他未察觉我的变化,还颔首肯定,“我有一个兄长,两个弟弟,其中就是幼弟与我最亲。他很活泼,且每每犯错也会像你下午那般缠着我,模样很是可爱。我自开元五年留学大唐,便与父母兄弟久别了,看到你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哦,你家里子弟真多啊,一定很热闹。”我真是不想听他在这里追忆往事,说得我好像都成为他幼弟的影子了,但看他似乎很入神的样子,只好附和一句。
“那你呢?愿不愿意和我说说?”原以为他会继续说他的,却不料转将话头丢给了我。
我确实不曾对他提过自己的事,与天阔也只提了两句,如今倒要好好想想说辞了。
过了片时,我道:“我家没你家那么富贵,也不如你家子弟众多。我家住在山里的草舍,父母只生了我一个,我自小是跟山里的野猴子一起长大的。也是开元五年,一场瘟疫要了我父母的命,就没人再管我了。所以啊,我和你弟弟不一样,你弟弟是有亲人宠爱,性情开朗,而我是因为同那野猴子学惯了,后来又缺少父母管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故意把自己说得不堪,其实是为了委婉地反驳他一下,我不喜欢他拿我当他弟弟。
“玉羊,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他满面愧疚,脸色也沉了下去,“你吃完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只看他语罢就起身走了,我连句话都没来得及回。可我又纳闷起来:他这歉道得是什么意思?是明白了我在反驳他,还是说不小心提起了我的伤心事?
不过,我虽不喜欢他拿我当幼弟,但我仅仅是他的同窗而已。同窗之间兄弟相待,已经是一件极亲近,极珍贵的事了,我到底为什么不喜欢这种感觉呢?最初我看见他,喜欢他,追逐他而来,难道不是想要得到这种友爱亲近吗?
一夜少眠,心事丛生。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开始觉醒!!
毕竟年纪还太小,需要慢慢懂得自己的心意
可是胡饼什么鬼?这就被收买了?
男主从此开始习惯性投喂……
猜猜下次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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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完结文《马奴》
阿真:玉羊,我也需要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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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今天没有名词解释(`へ?*)ノ
第8章 春风一等少年心(三)
时至三月,草长莺飞,处处是一派撩人的艳阳春。
那宿舍院墙外栽着几树垂丝海棠,当此季节悉数盛放,其柔蔓迎风,花姿怜人,远看如一片绚烂红云,近观则似几位窈窕淑女,真可谓是这沉闷学馆里不可多得的景致。我每每路过,不觉久驻,沉浸其中便诸事不理了。
“你天天就盯着看,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这日课毕,我依旧站在花前观赏,天阔也来同看,可没过一会儿他便耐不住了。
“就是好看啊。”我笑道,又忽生感慨,“春日可贵,花期不长,再过半月,也就看不着了。”
“这倒奇了!你又不是个女子,如何不但喜欢看花,还做出这副多愁善感的腔调来?”他抱起双臂,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惜春爱美,无关男女,是你自己不懂风情!”我连忙遮掩道,转就往院内走去,不再理论。
“哈哈哈……我看你是春心躁动,犯花痴了吧!你说说你才几岁啊!哈哈哈……”
天阔又开始冒傻气了,也看不出我不想和他说话,不仅追了上来,还大放不经之语。偏又这时,那仲满迎面过来,见状问了一句,天阔更是得意,竟把这荒诞之言讲了第二遍。
“楚天阔!你是不是皮痒了!我没揍过你是吧!”
我登时火冒三丈,当着仲满又觉颜面尽失,于是羞愤之下,我随手抄起院墙边摆放的一根捣衣杵就追着他打起来。他倒也跑得快,我追了两圈都没碰到他一下,竟还愈发长志气了。
“你们还不快停下!别追了!”
“公然!玉羊!你们不要再闹了!”
仲满站在院子中央大声喊劝,我听来却更觉羞辱,必要报仇。可他久劝无效,竟跑过来一把将我抓住,又夺去了捣衣杵。
“玉羊,别闹了,若引来助教反而吃苦。”
我此时又气又急,他再是好言相劝,都是听不进去,反觉得无限委屈,酸楚翻涌,禁不住一下子大哭出来,边放声边朝他喊:“他说的混账话你不拦他,干嘛来拦我呀!烦死了,你们都太烦了!我不跟你们玩了!”
我说完抹着眼泪就跑回了自己的宿舍,留下他们两个在院中发了愣,也不知是什么态度。我将房门倒锁,一头栽到寝榻上,激动的情绪也渐渐收住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算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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