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带进来的?我怎么才看见!”我好奇,伸手就去搬了过来,“你又给我买好吃的了?”
他依然微笑,只是不说,待我忖度着掀开黑布,竟惊喜地发现小满卧在里面!这原是一个小木笼子。
我激动不已,只赶紧将它抱出来搂在怀里,想到那时离开得突然,根本没顾上它,而一直以来也时常牵挂,怕它挨饿受冻或再爬到高处无人搭救,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它了!”我略带哭腔,实在有些情难自己。
仲满将身挪近了些,拍着我安慰,说道:“你走后,原本的宿舍腾挪出来住了旁人,可这小满还念着你,总是在门前逗留,我便将它养在了身边。那时候,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记得,从我最初救下小满开始,仲满便不大关注小满,却不曾想在我走后,能这般养护于它,这着实令我深深感动。又可见,他待我之心,至诚至真。
两心脉脉,意态尤浓。这腊月的天气,寒意正盛,却忽然有了些暖春的气息。
“好在它一路未醒,不然叫唤几声,我也就藏不住了。”
“哈哈哈,你拿个黑布罩着,它必定是觉得天还未亮呢!”
便如此说笑着,将小满放在膝前抚弄。它才醒过来,见着我倒还认得,一面细细朝我身上蹭,一面发出软糯的叫声,好似在跟我撒娇,怪我这半年来的“离弃”。
正是无限欢欣,我却忽觉小腹一阵阵发痛,又不像是胃肠不适,而稍待片时,越发剧烈,下身也觉异样,似有一股热潮从体内涌出来。
“好疼!”我再顾不得小满,屈膝捂腹,痛苦不已。
“玉羊!腹痛吗?”仲满亦是惊慌,忙过来扶持住我,而又突然顿住,看见了什么似的,恍惚才道:“别怕,我去叫侍女进来!”
他话音未落便迅速离去,而我并不理解他这反应,只强撑着站起身,想要去榻上休息。可也就是这一动身,我竟发现自己的寝裙上染透了一片鲜红色。
这是……血吗?!我怎么了?!
“县主莫慌!”
我正手足无措,倒见霜黎领着一个小婢进得屋内。小婢端着水盆,而霜黎手中则捧着几卷像是衣带的东西。
霜黎放下物件将我扶到榻上靠好,面上却微笑起来,道:“县主也十三四的女孩儿了,该是长大了。”
“什么意思啊?”我仍觉得很痛,实在无心猜度,浑身缩成一团,“我可能是要死了。”
霜黎仍是一笑,抬手要为我更衣,又柔声道:“这是月事,女孩家大了都要有的,如此才能成婚嫁人,生儿育女啊。”
我甚少害羞的,闻听此言如梦初醒,顿觉耳根发热,惭愧不已。只想是这般隐私的事情自己浑然无知,倒让仲满最先看见了,又难为他竟还懂得这些。
一时擦洗换衣,霜黎复又取来方才那几个像衣带的东西,说此物叫做“月事带”,系在身下使用。我拿来看时,见是一个长条软布,四角缝着细绳,一端开了小口,里面还存了些草木灰筛成的细粉。
“我想起来了,此物从前见过,是我母亲的。若她如今尚在人世,我也不会什么都不懂了。”我依稀想起从前旧事,愈发感慨,又兼身上不适,倒有些想哭。
“王妃虽然离世,但霜黎一定会照顾好县主的,就不要多想了,于你如今的身体无益。”
霜黎揽住我轻言安慰,着实如同长姐一般劝导,而我也非扭捏性子,很快缓过劲来。未几,一切事毕,我仍旧躺回榻上盖好被子,疼痛有所减轻,只昏沉沉地想睡去,心里觉得仲满大约是走了。
也就才合眼一会儿,小满的叫声引我重又睁眼,却不见小满,竟直直就看到仲满坐在塌下。这便如何是好?念及方才的情景,我哪里还有脸见他,只赶紧用被子将头蒙住。
“你……你不是走了吗?如何还在这里!”我隔着被子问他,心中又羞又急。
“玉羊,你这样会闷坏自己的,玉羊……”
他上来一声声相劝,却丝毫不介意,不停地将被子向下拉,待我终究拗不过他露出半张脸,他却又蓦地笑出来。
“笑什么呢?你现在倒不避嫌了?”
“我怕你还痛,不太放心,便不敢走。”他轻抚着我的脸,笑容淡去,面上浮出几分忧色,“现在觉得怎样?”
“已经好些了。”我一时也不再计较颜面之事,对于他细致的关怀,心中十分受用,因又问起:“你是如何懂得这些?”
“我有段时间爱看些医书,也是偶见记载,不想今日……”他这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了头。
我笑出来,心中突发奇想,便挪动身子将头枕在了他臂上,道:“满郎,方才霜黎同我说,这有女子成人之意,你才说我长不大,我就长大了!我现在是能成婚嫁人,生儿育女的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
他先一愣,转而目光深深,似有动容,才缓缓道:“虽如此说,你却到底还小,你等我几年,我此生非你不娶。”
我本也是有些玩笑之意,却不料得此承诺,更添信心:“莫说几年,一辈子我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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