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儿子媳妇都守在了床边,王向东在一旁握着外婆的手,眼睛微肿,也许此刻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吧,可是已经不重要了,与我无关了。
“向向,美梦”
“向向,美梦”
“外婆,我在这里的,外婆,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美梦,我在的”
眼泪还是没有忍住,落在了外婆的手背上,干燥毫无生机布满斑痕的双手,握在手心的时候,能分清皮与骨,教人怎么不心口翻腾。
“外婆,我是美梦,我在的”。
外婆呢喃几句,干瘪的嘴唇在蠕动呜咽着,我听不清她说什么,不用去猜想也知道是放心不下身边的子女。
心里难受。
曾听人说,人快去的时候,会像婴儿一样没有安全感,会渐渐失去一切的感官和听觉。她的手心一直攥着一个硬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心。
是一枚戒指,王向东父亲红了眼眶,哽咽着:“美梦,你外婆,一直惦记着你,说你阿姨马虎,怕她弄丢,所以一直自己保管着,念着要亲手交给你”。
戒指的内圈刻着一些什么字,已经快被磨平,我想在外婆她们那个年代,爱情,婚姻,家庭,都在这样的戒指里,戴了就是一生,传统的去传承爱。
可是这枚戒指在我的手里,很灼热也很沉重,王向东一直望着我,不知道他此刻心里会如何去想。
我握着戒指,怕自己泣不成声的模样让外婆伤心,将戒指戴在手上递到她眼前:“外婆,戒指很漂亮……”。
“外婆,我以后会好好的,您放心吧”:王向东声音的悲伤低哑,安抚、哄着外婆宽心,不忍看着她老人家痛苦的撑着一口气。
“外婆,我们都会好好的,您放心”:我握着外婆的手,和王向东跪在那里。
没人知道我的内心有多悲伤,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早已将王向东的外婆当做自己的外婆,往年一到假期就会经常陪着她,听她讲她那个年代的清苦与人情冷暖,陪着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那些光是那样的暖。
心里有一位这样的老人,时刻挂念,记在心里,那份爱与感情,很温暖,很难舍弃,即使我和他分开了,我也很难舍弃。
房间内的心电仪早已清了出去,因为结果已经分明,外婆眼角的泪痕清晰,人已经去了,她知道我和王向东分开了,所以在做最后的请求,王向东曾经和我说过,最恨我的地方,因为我,最疼他的外婆拒绝参加他的婚礼,他那么想令外婆高兴,想得到她的祝福。
房间里哭成了一团,王向东跪在那里,脸上的眼泪来不及擦一直掉落,蓝芩抱住他痛哭着。
我能安慰谁?
我走了出去。
人去了,是不是会断了念想,我好怕自己心口不一,怕自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的不能自己。
眼泪会暴露人本性里的软弱。我怕那些藏着不能见的软弱,一到夜晚就出现。
会不会有人想起哪天要是我消失了,而变得珍惜我呢?
带着外婆给我的戒指坐上了高铁,手机上收到一条王向东的信息:
外婆带着对我的失望离开,你让我变成不忠不孝的人,你赢了,李美梦,我恨你。
我没有回短信。
自此别过,以后他这个人,我大概可以真的放下了吧。
你输了什么呢?除了外婆,就是一个陪了你快十年的人。
我赢了什么呢?
王向东不会知道,他的话就像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刺进我的心间,我握着刀刃,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已经分不清是手在滴血,还是心在滴血。
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撇下那些爱与过往,一切归零了。
☆、孔裙裙的警告(1)
第二天回到公司的时候,微微探究的眼神,几次欲言又止,递了一个气垫隔离给我说:“试试这个”。
从上海回到南京后,一整晚都躺在沙发上,眼泪不受控制,不停的流,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粉底也拯救不了黑眼圈金鱼眼。
上午十点还有一个会议,是和一家做日用品厨具的天猫商家,我总不能已这副形象出现,可是眼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早起敷了急救眼膜,貌似只获得了些心里作用,最后在汤圆的建议下,戴上了墨镜,胡诌了一个借口,患有眼疾,为了尊重对方,所以戴上墨镜。
好在,会议的时候解释了一句,大家没有八卦的多问什么,都是公事公办的讨论活动合作上的事情。
厨具日用品类的活动,天猫上做的排名较前的就那几家,销量和人气一直高居不下,在直通车上他们也是花了不少钱和心力。
这类型的活动很好做,所以双方谈的也很愉快,他们要排名销量的同时,还要做热搜,而我们给出的效果预估和方案,也符合他们的期望,我虽然戴着眼镜并不影响关于活动方案提出的一些磨合和整改。
散会后被孔凡名叫到了办公室,坐在他对面,他的脸阴晴不定,沉默的打量了我一眼,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家里的事情办完了?”
“嗯”
“你还是去了上海”
“孔总,现在是工作时间”
“佟微微提醒我,你还有年假没有休完,如果你有事,和她说一声可以休年假,手头上一些事情交接给你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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