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喘着粗气千辛万苦地将快递箱拽到宿舍楼下时,问题又来了,这箱子到底该怎么运上楼啊摔?
顾盼的世界一片凄风苦雨。
有人在此时叫她的名字:“嘿,顾盼!”
顾盼眼睛一亮,难道是她顾白菜的声声泣血感动了上苍,于是上苍着急忙慌地派了贵人拯救她与水火之中?
她连忙应声并抬头寻找这位上苍派来的贵人。
这位“贵人”笑语盈盈地立在顾盼右前方五步远处,一只手挽着男朋友的胳膊,另一只正跟她挥手致意。
是同班同学崔灵,不是太熟,但说得上话,顾盼同学笑并期待着。
崔灵瞧了瞧顾盼脚旁的箱子,依旧笑嘻嘻:“取快递去了呀。”
顾盼同学眼中燃起希望之火:“是的,一箱子冬天.衣.服,沉得像搬了一箱砖回来,已卒哈哈。”
崔灵一脸感同身受地点头:“我也是家里寄的过冬衣服刚到,可沉可沉了,我可搬不动,喏,所以它现在躺在我男票怀里了嘻嘻。”
说话间,崔灵的男朋友就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崔灵回过神忙对顾盼道:“哦对对对,我们得赶紧上去了,太沉了还得爬四楼呢,先走了哈,你加油呀!”
只见二人脚步匆匆进了宿舍大厅,隐约听见有男声回应宿管阿姨的问话:“家里寄的....对...冬衣,....太沉了她搬不动....好好好,阿姨我帮她搬上去马上就下来。”
顾盼内心默默流下宽面条泪,咬咬牙为自己加油喝彩。
加油!虎背熊腰的自己无所不能!
逞强的顾同学眼看着箱子第三次从宿舍楼门前的台阶上翻滚下来后,悲愤交加的顾盼同学终于拨通了舍友仲洁的电话。
仲洁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顾盼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像一只经过社会毒打的灰头土脸的流浪狗,她的旁边正躺着一只面目沧桑的巨型箱子。
仲洁目瞪口呆:“这么大一只,你怎么弄回来的?”
顾盼羞愤不已:“一路拖回来的,估计箱底儿已经对穿了。”
仲洁走过来伸手就是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顾同学的后脑勺儿上:“你是不是傻,搬不动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
顾盼眨眨眼:“我这不是对自己有信心么。”
仲洁斜她一眼:“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狗屁自信。”
顾盼连忙狗腿回应:“这不是有我仲姐在呢吗?有你真好呀,仲姐仲姐~木马~,爱你爱你~木马~”
仲洁真心实意地吐了:“顾盼你个二百五!”
顾盼和仲洁两个人合力抬箱回到宿舍后,双双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仲洁个高儿腿长缓得也快,没几分钟就摸出手机开始刷空间。
几分钟后,顾盼便听见仲洁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你瞧瞧人家崔灵发的:‘亲爱的,今天又是爱你多一点点的一天,没有你我的冬衣将无家可归,你就是我冬日里的小火炉呀,爱你哦~’......呕.....不,是哦!这伟大的爱情!哦,顾盼你为什么还不找个男票!”
顾盼幽幽瞧着声情并茂入情入境的仲洁,发出灵魂的拷问:“找男朋友就是为了搬东西吗?”
仲洁继续演的投入:“哦!你不懂!肤浅的人类!搬东西只是证明伟大爱情的一种方式!”
顾盼冷漠脸:“哦,那我可去他.妈.的爱情吧。”
仲洁终于停止了浮夸的表演,翘着二郎腿认真问道:“不过,你真不打算找个男朋友吗?我瞅着崔灵这样的都能耀武扬威,凭啥我们宿舍如花似玉的顾舍花就得落单呢。”
顾盼拿了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低眉垂目地啜着杯子里的水,漫不经心、声轻如雾:“我不急的。”
仲洁抖着腿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你不急有人急呦!”
顾盼嗤笑:“尽操心我了,我俩难道不是半斤八两?”
仲洁哼了一声没接茬儿。
下午五点,没课,顾盼又带着古筝指甲盒出门了,今晚乐队有彩排,是校级主持人大赛的串场节目。
辛酸的是,身为一个校级乐队,竟然没有配备负责搬乐器的道具组,这直接导致所有的乐器都得演奏者自己搬。
古筝还好,总之顾盼从小搬到大早已驾轻就熟毫无压力,虽然胳膊因下午搬冬衣箱子还有些酸痛,但也不影响搬运乐器。
相比之下,架子鼓就不太好搬了,顾盼因搬得快又回头准备帮其他人的忙。
沈辉正和乐队另一个男生在拆卸架子鼓准备搬运,顾盼见人手不够便主动上前随意拎了两件不知什么作用的物件,一手一个,略沉。
刚抬步想往门口走,便被叫住了。
“顾盼。”沈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顾盼微扬了眉梢疑惑转身,只见一步之遥的沈辉伸手递来另一件东西给她,声音清冽而柔和:“你手里的那两个太重了,给我,你拿这个就好。”
可能是表演需要,沈辉今晚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掩在帽檐下,辨不出情绪。
顾盼完全没料到这一出,愣了几秒,才轻轻应了一声“好”,反应迟钝地将手中的物件递过去,又接过他递来的那件,慌乱间指尖有片刻的相触,少年温热的体温自指尖传来直直烫到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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