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明家在B市不止是地头蛇。”
“听说这个孙耀鑫刚从国外回来,怕是还不清楚明家现在的势力。”
“不清楚事小, 莽撞事大,大庭广众下和许明明过不去, 那跟打明家的脸有什么区别?”
……
几个人低声说着, 当中一个年级最大的中年人摇了摇头,隐秘道:“你们不知道内情,孙家和明家的恩怨大了去了, 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中年男人叹道:“看这架势,孙家是想重新回来,这是让孙耀鑫来探路呢!”
平城到底比不得B市,当年生意场上明家直接把孙家挤出以B市为首的圈子, 孙家远在平城蛰伏三十多年,说心里没点气性是不可能的。
如今刚一回来就这么气势汹汹,不说利益合作,光是看孙耀鑫对许明明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人还记挂着三十多年前的旧事,这次回来不仅是做生意,更是要和明家翻旧账,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孙耀鑫比许明明大了快十岁,这么难为一个小姑娘,确实有些没气量。
在这个时候,大家选择性的忽视了许明明在B市也是个出了名能搞事的小祖宗。
薛敏抿了抿唇,那个小瓶子还被她拿在手里,明明跟她的一身装束颇为不搭,然而薛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瓶子拿在手里,等着什么时候再遇上许明明就还给她。
结果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
眼下,听着旁人对许明明的评价,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真实感。就像刚下在洗手间里,明明所有人都说许明明骄奢跋扈,可她看到的却与传言中全然不同。
至少看起来不仅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好相处,反而意外的温和。
薛敏满打满算也就见过许明明两次,第一次是在亚兰,薛霜明面上是带着她参加会议,实际上是让她和纪慎行见一面。可是等散了会,不等她找到纪慎行,就发现那人站在路边,把伞撑在了一个女生头上。
当时离得远,薛敏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还是后来从别人口中知道那就是许明明。
至于第二次,就发生在不久前。薛敏捻着手中的瓶子,她不是没有自己的判断,但是在今天之前,她有关许明明的印象都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
果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薛敏若有所思。
气氛蓦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假装不在意的看向中间的两个人,和孙耀鑫站在一起的男人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打圆场道:“耀鑫,你这话就不对了,明小姐学的是历史,这跟画有什么关系?”
这是给找了个台阶下,然而孙耀鑫就像是没听出其中的深意,不以为然道:“怎么没关系?我听说这幅画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几百年前的老物件,让明小姐来说不是正合适吗?”
这话说的让人没法接,就好像学计算机的一定会修电脑,学金融的一定会炒股,学美术的一定要当场画幅画一样。
旁边的人尴尬的笑了笑,往旁边撤了半步,揣着手站在一边,示意自己不是和孙耀鑫一起的。
毕竟孙家再怎么厉害,强龙不压地头蛇,孙耀鑫作为孙家人要跟明家挑事是他们自己的恩怨,他们这些局外人横插一手就显得有些不识时务。
在场的所有人里,许明明年纪最小,在场的不少人都算得上是她的长辈,可鉴于许明明的身份摆在那里,倒是没有人敢为难她,除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孙耀鑫。
孙耀鑫闹得这一出,明面上说的是让许明明做个讲解,可实际上却是想看个笑话。若是许明明老老实实的做了讲解,那不过是她学业范围之内,搞不好说出去还以为他们明家现在就能做个讲解。但要是做不好,那就是另外的说头了。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低级又无趣,也难怪孙家当初会被明家生生挤出B市圈子。
“听说孙先生是美术协会的会员。”许明明谦虚道:“说起画作,我又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好听话谁都愿意听,孙耀鑫笑呵呵道:“没事,随便讲讲而已,大家又不会说什么,对?”
没人应和他。
要是蓝玉在场,就会明白许明明这是又要搞事情了,一般情况下,一旦许明明开始夸人了,那就代表被夸得那个人马上就会有大麻烦。
薛霜是聚会的组织人,这边的情况很快传到了她耳朵里。
薛霜正在交代晚宴的事情,一听这件事,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赶了过来,听到孙耀鑫那句大言不惭的话,当即一阵头疼。
明家和孙家的纠纷她知道一些,可要是说两家有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过节,那只能说是孙家一厢情愿,说不定把明家人拉出来,都不记得还有孙家这号人了。
之前孙耀鑫要来薛霜就有些犹豫,还是邀请人再三向她保证绝对不会有麻烦她才勉强答应的,可现在看,哪里是不会有麻烦,分明是要给她捅出来大窟窿才算完、
虽然还没做什么,薛霜心里却已经把孙耀鑫记恨上了,怪不得家里长辈那时候总说孙家的败落是他们咎由自取,光是看孙耀鑫在别人地界上找事的架势,就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
薛霜调整好表情,正打算进去打圆场,就听许明明慢悠悠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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