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是真的。”公子策冷冷地盯着她哭花的脸,“快去喊人,不然我这手要废了。”
“哦,哦。”九儿放下他忙跑出去喊人。
才消停不到一会儿的柳成又背着药箱被喊过来给公子策治伤,柳成给公子策的手臂包了一层又一层,公子策倚靠在chuáng上额头上冷汗不停地冒出,九儿拿着帕子给他擦拭,担忧地问道,“柳叔,公子策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大碍?他怎么一直冒汗。”
“还好没伤到筋骨,注意休养就没什么大碍。”柳成走到桌前写药方,jiāo给几个婢女,“这两份一定要分开熬,其中一份是止痛的,要马上服下。”
婢女退下去后,柳成又走到chuáng前,看着公子策眼里的虚迷不禁摇头,“五爷下手也太狠了,换常人早昏死过去几回了。”
心疼(7)
“下去吧。”公子策的声音变得沙哑无力。
“夫人,那晚上就请你照看好七爷了,有什么不适一定要找我。”柳成再三嘱咐后才离开。
服过药后,看公子策身上全是冷汗,九儿端了盆热水进来,就着灯火用热毛巾一点点给公子策擦拭汗渍满满的身体,擦到他腹部的时候九儿把眼睛闭得死死的,脸也越来越燥热,手上擦抹的速度变得飞快。
“你确定你擦gān净了?”公子策沙哑低沉的声音让她的脸顿时烫得不可收拾。
九儿qiáng行把视线定在他苍白虚弱的脸上,眼里的促狭分明是看她好戏似的,把毛巾往脸盆里一丢,九儿语气不善地道,“你另一只手不是没废么,自己擦。”
“不擦了,给我更衣,我困了。”清楚她的底线也不过如此,公子策没再多戏谑她,硬撑着身子坐直,朝她伸开手。
“真是个老爷子。”九儿瞪了他一眼,摸摸自己灼烫的脸,这才从柜子里拿出gān净的单衣给他穿上,袖子穿过他的手臂时,公子策疼得咬牙,九儿赶紧放缓自己的手劲,焦急地问道,“还好吗?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去叫柳成过来?”
“死不了。”公子策嗤之以鼻,昏huáng的烛火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逞qiáng倔qiáng清晰地在眉眼间显现。
九儿的手指划过他的眉,“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人追杀,被自己的哥哥欺侮?”
公子策沉默半晌,躺下来闭上眼,冷冽地道,“我困了。”
柳成担心公子策的伤会引起其它的不适,九儿只能呆在chuáng边守着他,公子策额头上,身上一直发着冷汗,一开始九儿努力地擦拭,到后半夜才发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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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更。
心疼(8)
公子策的手脚冰凉却还在不停地冒虚汗,九儿揉揉眼睛褪去几分困意,手往他额上探去灼烫的温度让她顿时慌了,“公子策,公子策……青儿、青儿……”
九儿叫醒在外室值夜的婢女去请柳成,公子策半夜发起的高烧让柳成都皱了眉,一屋子的下人乱成一团,换湿毛巾的换湿毛巾,熬药的熬药,唯有公子策睡得昏昏沉沉,柳成用勺子硬往他嘴里灌了几口药,却被他全吐出来。
“烧得太厉害了。”柳成忙得满头大汗,“夫人,你试试能不能叫醒他。”
九儿跳上chuáng,蹲到里chuáng,纤细的手掌不停地拍着公子策的脸颊,焦急地唤他,“公子策,公子策,你醒醒……别睡了,再睡你烧糊涂的,快醒醒,公子策,公子策……”
公子策仍是熟睡不醒,柳成直摇头,“这烧高得太厉害,不能再睡了。”
她也见过娘亲发高烧的时候,那是娘刚生完小末儿身子虚得厉害,那次高烧烧得娘整晚上都在胡言乱语,差点没活过来。
她不能让公子策步娘的后尘,九儿果断地打断一屋子忙碌的下人,“你们都过来叫他,不……谁去拿个锣鼓之类声响大的东西来。”
“是,夫人。”下人们又忙了开来,柳成绞湿了一条毛巾,被九儿从里chuáng一把夺过,动作小心翼翼地放到公子策的额头。
一个下人拿了面铜锣放在chuáng前乒乒乓乓地一顿敲打,公子策终于烦燥地皱起眉,恨恨地虚睁开眼,“吵吵什么。”
“公子醒了,夫人……”
见公子策虚弱地又阖上眼,九儿急得汗都流下来,“别睡别睡,快把眼睛睁开,你先喝药……哎哎哎,快,继续敲铜锣……”
下人又忙不迭地去拿铜锣。
“放肆。”公子策怒不可遏地睁开眼,眸光悠转,定到身边急得快哭出来的女人身上,沙哑的嗓子没好气地道,“难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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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更。
今天不更了,大家不用等了,家里有点事,不好意思。
一颗心能同时放下两个人吗(1)
见他完全清醒过来,九儿总算松了口气,朝chuáng外伸出手,“药,快拿药来。”
公子策被九儿qiáng硬地扶坐靠在她身上,接过下人手里的药九儿就往他嘴里灌,公子策喝下两口眉便皱到一起,闭着嘴再没肯喝。
“怎么不喝了?”九儿纳闷地闻闻手里的药,“很苦吗?不过良药苦口,喝下你就没事了……”
“你在哄小孩子?”喝完药伤口就能立刻好?公子策无力地嘲弄一声,伸出手探下自己滚烫的额头,“怎么回事?”
“是伤口感染以致高烧不退,您先喝药吧。”柳成站在chuáng前解释着。
闻言,公子策深深地看了一眼九儿,九儿以为他肯定喝药了便笑起来,“来,我给你喂药。”
“你滚开。”公子策从她怀里挪了挪,人跌躺到chuáng上。
九儿整个莫名其妙,对柳成指指公子策,“他是不是真烧糊涂了?”
柳成拿过她手里的药碗,道,“既然这样夫人你还是先去休息吧,伤口感染还会引发其它的症状,有可能会传染的。”
公子策躺在chuáng上眼睛迷离地似乎又要睡去。
九儿感觉自己整个人僵在那儿,公子策为了怕她受传染而要她走……他真得是公子策么?那个总是对她冷漠,使尽诡计的公子策?
猜测就算再多,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九儿再次扶起公子策把药给他灌了下去,然后对下人们道,“你们去外室候着,柳叔就在隔壁厢房睡一下,这里我守着就行。”
“夫人……”一群下人皆是惊讶地望着她,“夫人还是出去吧,我们守着公子。”
“出去。”九儿崭钉截铁,柳成无奈地点头,“好吧,我们出去。”
一颗心能同时放下两个人吗(2)
看着下人们退出房外,九儿慢慢放下公子策,公子策闭着双眼嘴唇一张一阖,九儿低下身子靠近他分辩好久,才知道他说的只有三个字:滚出去。
这个公子策……
九儿好笑地摇摇头,抓过他冰冷的手在他身边侧躺下来。
一晚上,九儿都在不断地下chuáng拧湿毛巾,上chuáng捂他的手……反反复复,烛火灭了又点上,点上又灭……
临近天明,公子策的烧慢慢退了下来,九儿松了口气,人如绷紧的弦突然松开,累倒在chuáng上,双手拥着公子策沉沉睡去。
只是没睡到多长时间,九儿便被一个尖锐的叫声吵醒,浑浑噩噩地睁开眼,云苏yù哭yù泣的脸庞进入视线里,随即是小腊那张咬牙切齿的脸,“真不要脸,说什么受重伤,原来是在chuáng上风流快活。”
风流快活?
九儿低下眼,只见自己的手横在公子策单衣散开的光luǒ胸膛上,脑子一瞬间清明过来,九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从chuáng上跳下。
看着云苏悲伤的脸,九儿头顿时疼得厉害,伸手便推了一把小腊,“你乱说什么话,公子策是受了伤,昨晚发一夜的高烧,什么风流快活,你能不能别那么碎嘴。”
“哼,我哪是碎嘴,我看你都要爬到公子身上去睡了……”小腊把下巴仰得很高。
“你——”她累得都趴下了,哪来的乱七八糟心思。
“小腊,你休要胡说。”云苏责怪自己的贴身丫环,拉过九儿的手嘴边勾起笑容,“小腊就是嘴没遮拦,你别听她的。你快去睡吧,这边我来守着,我听下人们说你一夜没阖过眼。”
下人们要守在房里可以被她通通赶出去,可面对云苏的体贴,九儿却不知道从何阻止。
一颗心能同时放下两个人吗(3)
半晌,九儿才迟疑地道,“你不是才从城主那回来?你睡过了吗?”
“嗯,城主待我蛮好的,只是说些平常话。”云苏脸上的确没什么疲态。
九儿点头,“那一会儿我让下人们进来开开窗收拾一下屋子,省得公子策把病气过给你,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好。”云苏柔顺地点头,“快去睡吧,以后我也是他的人,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累。”
九儿忽然间觉得这话很刺耳,却不懂是哪刺耳。
九儿找了间厢房沐浴过后躺到chuáng上补眠,却怎么都睡不着,眼前反反复复是公子策冷漠的脸……
辗转反侧,九儿盯着屋里的摆设,却完全没有看进眼里,公子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嫁过来后,公子策没少她吃,没少她穿,应该是对她好的吧……还有那些莫名的醋意,还有昨晚他怕她受传染昏昏沉沉着还一定要她走,公子策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公子策不是才敢面对自己的感qíng和云苏在一起吗?为什么又做出这么多令她会乱想的事……
云苏垂泪的脸突然蹿到她的脑海里,九儿身体闪过一个激灵,不懂为什么,云苏虽然老说她们可以做一辈子姐妹,可在刚刚,她能感觉到云苏看到她和公子策躺在一张chuáng上是不开心的。
胃里突然难受起来,一阵反胃翻天覆地地袭来,九儿急忙在chuáng边探出头,对着地上gān呕,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该不会……
九儿连忙伸手探自己的额头,才过一夜她就被公子策传染上了么?
不行,她得去问柳成拿点药吃,公子策已经躺下了,她总不能也让一堆人围着侍候,太累人了。
一颗心能同时放下两个人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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