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哎?你干嘛!”二爷上前跨了一大步,挡在她身前。
苏青眼疾手快的收回了手臂,抬眼看着他,“我扔东西啊。”
“这换下来的衣服就不要了?”二爷显然是摸不着头脑,睨了一眼她搭在手肘间的黑色裙子,即使被蜷成一团,但是散落的裙摆还是毫无褶皱,他愣了愣,“苏小姐,这衣服不便宜吧,扔了干嘛?”
苏青有些不耐烦,觉得面前的人有些越界了,“我的衣服我想扔就扔。”她倒挂着嘴角,语气有些冲,“你别挡着垃圾桶。”
二爷喉结动了动,一声不吭的让开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仿佛在说,真是任性。
苏青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脚下难得的轻松,她毫不犹豫的将裙子和高跟鞋扔进了垃桶,“砰”的一声,绿色的垃圾箱前后晃了晃。
“苏小姐,你这就扔了?”二爷手插在腰上,抬了抬脚跟瞟了一眼。
“扔都扔了,”苏青边走边说,头也不回,“难道你还想捡回去穿?”
“我哪有这个能耐穿啊?”他在和她说笑,“穿上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她笑了一声,走路的时候手臂在两侧轻摆,鹅黄色的棉布长裙被风扬起一个鱼尾形状的弧度。
“叫我苏青吧。”她回眸弯起了眉眼,翩飞的黑发并未挡住她嘴角的笑意。
二爷晃了神,而后悠闲的跟上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勾着嘴角,露出不同寻常的笑意。苏青猛地抬头正好迎上了他灼热的目光,便立刻低头加快了脚步,脸颊绯一片,耳根像是被蒸汽熏过一般。
“小时候,我妈一个人为了我读书,就去船上挑石子赚钱,正好冬天,有一次没走稳滑到河里,”二爷眯了眯眼睛,天色有些阴沉,他静静的看着河边停留的一个木船,又侧头看着身旁的苏青,“还是阿婆发现了她,被救上来的时候身体早就僵了。”
苏青一愣,停下了脚步,又立刻跟了上去。他看似平静如水的话,就像是在和一个好友袒露自己的家事,却让她心脏狠狠的抽搐一下。她抿了抿唇,“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镇的傍晚微风徐徐,河流蜿蜒交错,一座座石桥饱经风霜的伫立着,等着人们去聆听时间储藏的故事。
他们买完颜料便赶了回去,大白正在院子里蹦东跳西。
“哟,苏小姐!你这出去一趟换装如换人啊!我差点没认出来,很秀气!”吴婶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放下了手里的碗碟,笑眯眯迎了上去。
苏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她身后的团子点头示意了一下。
“吴婶,别叫我苏小姐了,叫我苏青吧。”苏青的手被她握在掌心里,分明感觉到她的手抖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二爷,二爷点点头附和了一句。
“你叫苏青?”团子没有去后房,半路折了回来。
苏青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三人视线交融又分散,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了吗?”苏青看着团子,谨慎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就觉得名字挺好听的。”团子干笑了几声。
“今天我们回来晚了,”二爷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还是不温不火的,“团子你没去医院吧?”
“没去,不急的,过两天也行。”团子端着塑料盆,转身时还不忘看了苏青几眼。
“恩……那今天谢谢你了。”苏青手里拎着另一套衣服,“我去看看奕秋在不在房间,她今天早上有点不舒服。”
“好。”二爷叫住她。“苏青,你等等。”
她转过身,只觉得小腹在宽松的衣裙下紧张的绷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干净的嗓音叫出这两个字。
就像是突然解冻的山间小溪,溪水潺潺敲打着嶙峋的石子,穿过狭窄的石缝。
“还有事吗?”
“把买的颜料顺便带上去。”二爷走到她跟前,抓着颜料的手握成拳头悬在她身前。
苏青摊出掌心接过,感受到他的指尖有一层薄茧,带着电流般穿透她敏感的神经。她缩回手,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苏青煞有心事的走上楼,在门口敲了几声发现没人答应,突然想到没有带钥匙。她佝着背,想了很久才记起那四个数字密码,1、2、2、0。
“奕秋?你在房间啊?”她扶着墙换了一双拖鞋,“奕秋?”
苏青发现有一丝不对劲,赶忙跑到她床边,轻轻叫了几声奕秋的名字。奕秋长长的“嗯”了一声,艰难的翻了一个身。
“奕秋?你怎么了?晚饭吃了吗?”苏青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好烫啊……这是发烧了。
”
奕秋没有睁眼,含糊的说了一句,“哪里都不舒服……”
苏青有些慌了,起身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打转,“你有带药吗?算了,奕秋你等等我,我去问问二爷有没有药。”
“二爷——你这里有退烧药吗?”苏青跌跌撞撞的推开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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