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一片,没有风景可看,玻璃上倒映着她含泪的双眼和倔强的脸。
“别人都会死,爸爸不会死的,爸爸是超人。”
她没有妈妈,只有爸爸,可这个爸爸是那么强大而遥远。
她跟他短暂的相处时间都是祈求得来的,对方不在的时候,那高大的身躯就在她脑海中被一遍遍描绘,放大到了极致,顶天立地,无可替代。
慕轻杨找不出安慰的话,长大是一个新奇却残忍的过程,中间注定要经历很多痛苦。
她才八百岁,并不比顾安了解得多多少。
不过,在顾安因害怕而发抖的时候,她可以给她一点温暖。
慕轻杨拿起柔软的羊毛毯,展开盖在她身上。
顾安的身躯小小的,缩在安全座椅和毯子的包围中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睁着,宛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到家后不久,顾欧汀的电话紧随而至,第一句话就是问:
“叔叔的手术怎么样?”
慕轻杨诧异,“你怎么知道他今天手术?”
“安安发短信告诉我的。”
顾安什么时候发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慕轻杨惊觉自己身边原来藏着个小特务,说话都小心了许多。
“没事,很好。”
“他的医药费够吗?”
“够。”
“不够顾家可以负担,你不用不好意思开口。”
慕轻杨道:“真的够,我们家拿得出这笔钱。”
说出这句话,心中的底气莫名其妙足了很多。
顾欧汀性格冷淡,没有强求。
慕轻杨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去洗澡了。”
“你记不记得我的生日是哪天?”顾欧汀忽然问。
“下个月。”
顾安天天在她耳畔念叨,她不记得也难。
“没错,下个月十四号。”顾欧汀道:“按照协议,你应该为我准备礼物。”
慕轻杨:“……”
这么不要脸?强迫别人送礼物?
第11章
慕轻杨那边是晚上,顾欧汀这里就是白天,两人之间永远隔着十二个小时的距离。
挂断电话,陈铭在旁守候已久,捧着一份合同递到他面前,让他签字。
“顾先生,这是您吩咐的关于安德尔.缇斯展览赞助撤资书,已经拟定好了,麻烦您签字过目一下。”
顾欧汀拿起钢笔摘掉笔帽,刷刷写字,垂头时的侧脸线条看起来那么优美。眉骨、鼻尖、下颌,每一个高度都恰到好处,宛如匠人用凿子一点点精心雕刻而成的。
这张脸陈铭已经看了三四年,闭上眼睛也能描绘出来。他对他这么熟,却还是因为他刚才说得话感到诧异。
“顾先生,您真的要过生日吗?”
自从进入顾氏集团任职后,顾欧汀总是忙,没有周六和周日,没有朝九晚六,甚至连过年那天都要忙到吃年夜饭的点才到家,勉强与家人齐聚一堂。
别人总说顾欧汀是魔鬼,陈铭也觉得他是魔鬼——一个对自己都无比残忍严苛的魔鬼。
这样的他,是从来没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过生日,这种没有价值的事情上的。
顾欧汀字写到一半,扬眉,“为什么不可以?”
陈铭挠头,“我不是说不可以,只是觉得……您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顾欧汀微微一笑,把字写完,套好笔帽道:
“当然不一样,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陈铭:“……”
他刚才是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狗粮吗?
再看顾欧汀,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哪里是他往日熟悉的副总裁?
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陈铭打了个寒颤,抱着合同落荒而逃。
顾欧汀则把电脑旁的相册摆近了些,方便他想看随时都能看到。
刚结婚那几个月还没什么,现在才发现,有家室的感觉的确很不错。
日上三竿,慕轻杨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双目无神。
昨晚挂断电话后,她就一直没有睡好,一来为顾欧汀的不要脸感到生气,二来发愁到底应该送他什么。
自己只要一天没赚够一百万,就得听他一天,真够憋屈的。
而且顾安绞尽脑汁的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找到合适的生日礼物,自己现在居然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为了个破礼物失眠。
到底该送什么?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慕轻杨打了个哈欠,决定先去找顾安问问,顾欧汀到底喜欢什么。
送礼要投其所好,说不定对方一开心,龙颜大悦,就同意她搬出顾家的请求了。
洗漱一番,慕轻杨下楼,在餐厅看到正在吃早饭的顾安。
顾安今天穿得是一条淡绿色的薄纱裙,发卡是银粉色的小蝴蝶,头发在女佣的帮助下挽成了个小小的发髻。皮肤通透白皙,身材纤细笔直,看起来宛如精灵误入人间,一扫昨晚的阴霾。
慕轻杨走过去,由衷的赞叹,“安安真漂亮。”
顾安抬起眼帘,睫毛末端被阳光照成了淡金色,眼眸忽明忽暗,美得夺目。
“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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