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
徐知舟脱掉拖鞋，赤脚踩在光滑的瓷砖上，语气间没有起伏。
“什么时候?”
“解散。”
李遥月沉默了几秒，说：“你去洗澡吧。”
“好……”徐知舟握着门框的右手有点儿泛白，他疑惑地皱紧了眉头：“我刚才洗过，我为什么又进来?”
她眼神下意识往不该瞟的地方瞟了一眼，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立马悬崖勒马。
“啊，记起来了。”
徐知舟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懒洋洋地勾了勾唇，朝她的方向迈开步子：“那我走反了。”
李遥月退后了两步：“……那什么桌子上是我在门口买的刨冰红豆抹茶味儿的快化了你赶紧吃钱记得给我我先走了——”
她的背影慌乱里带着点镇静。
徐知舟笑了笑，低头给了她条短信。
【到时候带杯奶茶来就行了。】
李遥月没回。
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隐没，徐知舟走到桌子旁，捞起勺子舀了口，抿一抿，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来。
最好还是不要。
要么还得全程眼睛闭起来，以免在观众台里一眼看到她……
唱错了。
那就麻烦了。
* * *
初赛那天堵车了，高速上一条长龙，管他路虎奥迪，堵着的几个小时里速度连两条腿都比不上。
“那个，客人啊，您手机……响……”
司机从后视镜里小心瞥了眼睡过去的人，试图叫醒他。
按理说这种闲事他不该管的，但这已经是第七遍，还是第八遍来着。
徐知舟把盖在脸上的外套拿开，疲惫地垂眸扫了眼手边一直震动的手机，和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阖上眼又蒙着头睡了过去。
这正堵着呢，找他有什么用，要是三公里内还能用跑得，三十公里……等他长了翅膀再说吧。
等到了以后，Liz派来帮他的小姑娘已经没影了。
说真的，他是不知道报名唱歌这种事要帮什么忙，所以也没找人，发了个信息告知了一声，填完表就去休息等待区找了个地方坐着假寐了。
初赛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结束。
徐知舟虽然没有像Liz希望的那样赶上最开始的一批人，但好歹也算赶上了最后那批，发挥得好，也是属于容易留下印象的人，最后剪辑肯定能剪进去。
当然，Liz的担心也纯属多余，毕竟在海选上靠小哪吒出了几天名，节目怎么也不会放过戏这么多的帅逼。
“卧槽，你这吉他——”
陆霄微微张着嘴，十米之外他眼珠子都快掉到这把吉他上了，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跟前，小小地感叹了一声，头发前顶染了一小撮黄毛，那黄毛还随着他感叹的幅度上下傻气地震了震。
Tom Anderson。艺术品中的极品，手工的电吉他，身价不菲不说，据说使用感爆表，灵敏又扎实。但这两年早都买不到了，属于有市无价。
“是……”
陆霄话还没说完，就被吉他的主人抬眸那瞬给打断了。
那是双足以令人失神的黑眸。
薄刃一般的冷与攻击性，在抬眼的那一秒都藏在眼眸后面，只剩懒懒的警告。
隔绝了他和其他人。
陆霄不认输，他到哪里都是破冰者，没道理失掉这么好的机会……他努力把眼巴巴渴望的眼神从吉他上挪开，唇边绽了一个足以融化南极的笑容：“你好，我叫陆霄，今年九月的C大新生，你呢?”
对方没回复。
陆霄小同学再接再厉。
“听说今天表演完还会分组，进入下一轮要pk的，你说我们会分到一组吗?”
对方还是没理他，阖眼不再说话。
陆霄小同学绝不气馁。
“我觉得很有可能诶!你是几号啊?”
徐知舟被烦的不行，正在翻脸和平和的翻脸间做选择，另一道声音适时地打断了他。
“陆霄，你他妈了个x又在瞎bb什么?给老子滚过来了，立马!!”
那道声音和陆霄的简直南辕北辙。
凶悍、霸道、痞气十足。
陆霄这时候才显出了一点脾气，他抬头说：“我不要!”
“你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宝贝……”
白净可爱的呆毛又跟着他痴迷的语气上下晃了晃。
“山寨的。滚吧。”
徐知舟终于吐出几个字，但还是没有抬眼，他只想再睡一会儿补个觉。
“山……”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那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的歇止，停在了他头顶，带着浓浓的不爽。
“别人是站着跟你说话的，你腿断了还是残疾?站不起来是怎么着?”
陆霄一看他要炸，忙慌乱的瞅了眼吉他的主人，帅的惊心动魄的冷漠小哥一眼，可千万别在这起了冲突：“程凛!你放什么狗p呢跟人乱吵架，是我来烦别人的好不好……”
“是的。”
徐知舟猝不及防道，把浅色运动服外套从腰上解下来，盖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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