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青春懵懂的初恋, 怕是连陶蓝都不知道。很小心地不敢让陶蓝知道啊, 毕竟,陶蓝就是她哥的脑残粉,要是陶蓝知道了,就等于陶越知道了。
一个人藏着的小甜蜜, 偷偷在心里喜欢, 迷恋,眼神总是追着他,因为他一个摸摸头的动作能偷偷傻笑大半天……
讨厌的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把她当小孩子,总是哄小孩的似的摸她的头,害得她每次心里扑通扑通。
她那时读中学,他一个人在外地, 为了生活、为了梦想和野心拼搏奋斗,每每回家来,总是随手给她带东西, 大多数的是零食点心, 也有女孩子家的小饰品, 出远门一趟, 还会记得给她带一条当地特产的丝绸刺绣手绢……当然, 每次也都有陶蓝的,给她们俩。
他这人看着脾气好,朋友多,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只认他认可的人,他在乎的人,远没有表面那么多。对其他人,可以冷漠甚至冷酷。环境和成长经历使然吧。
但是他对她实在太好了。
郁蔓蔓有些无奈的感觉,觉得他大约只拿她当妹妹的,少女的小心思总是敏感,总是忐忑,患得又患失。
她羞羞地想,等她长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表白了,是不是就可以嫁给他了,那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然而他大她八岁,却把她当小孩子。
毕竟,她那时也的确年纪小啊,十五六,十六七岁,连表白的狗胆都没有。
他彼时却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二十四五岁,年轻自信,意气风发,有魄力有魅力,也有很多朋友,有男的,也有女的。
想想,她那时真要有胆子跑去表白了,他是不是会笑骂一句“熊孩子”,压根就不会当真。
尤其,渐渐地他好像还有了女朋友。那女的追他追得那么紧,连带着甚至会有心去讨好陶蓝,高一的暑假她见过的,那女的追到家里来找他,说是他同学。
高二寒假她回来过年,听见那女的给他打电话,两人似乎已经是男女朋友了,那女的在电话里跟他说了半天话,还硬要他把电话给陶蓝,跟陶蓝说新年好新年快乐。
俩小姑娘一点都不快乐。
郁蔓蔓不喜欢那女的,不关醋的事,陶蓝也不喜欢。
大约在俩“哥哥粉”的小姑娘心里,陶越就是世界上最帅最好的男人,王母娘娘家的七仙女也就勉强配得上他,别说那女的了。
郁蔓蔓的暗恋就这么奇怪的涨涨消消,涩涩地接受了他有女朋友的事。
紧张的高三,她住了校,一个月也难得回家一次,一年里统共见了他几回,埋头于堆成山的试卷。
再然后,陶蓝出事……陶越入狱后,也就没再听说过那女的消息。
有一次她问起陶蓝,陶蓝说,早分了吧。开花不结果,不了了之了。不是因为入狱,之前就分了。为什么分了?不清楚。好像那女的成了女朋友就什么都想管着他,什么事情都要干涉,陶越能是让别人管手管脚的人吗。
“我哥在这段感情中太被动,大概,还是不够爱吧。”
曾经被亲妈舍弃,他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
然后他入狱,陶蓝远走澳洲,她孤独地离家去读大学,认识赵自晨。
要说她能够接受赵自晨,除了死缠烂打,他苦追了半年多,大概就是赵自晨为人体贴,对她很尊重。她彼时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她按部就班地长大,恋爱,毕业,工作,准备结婚……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赵自晨各方面条件都过得去。甚至备胎索敏丽曾当着郁蔓蔓的面酸溜溜地说,赵自晨条件可比你好多了。
除了,薄情寡义。
有时候郁蔓蔓会想,为什么她前世今生,看透赵自晨的薄情本质之后,还能够平静以对,除了经历生死,大概,也是不够爱吧。
毕竟这样一个牙疼的社会,牙疼的人生,哪来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深情。
然而此刻,郁蔓蔓看着身边专心给她烤肉的男人,忽然恨恨地想,老天不公平,要是她还能再活三五十年,她就敢豁出去,好好地追求他一回。
唔,不知道会不会很难追。
“蔓蔓,蔓蔓?”见她出神,陶越无奈地叫她,“傻乎乎想什么呢?”
“哎?”郁蔓蔓果然傻乎乎抬起头。
“怎么吃着饭还走神儿,来,多吃点蔬菜。”
他把半边烤好的茄子放在她盘子里。郁蔓蔓吐吐舌头,笑嘻嘻夹起来咬了一口。
“你不是说,还要办什么事情吗,下午再陪我去找律师,会不会耽误你办事呀?”
“手续在县城,我催过了,这一两天应该就能办好。沂城这边就是想看看建材,什么时候都行。吃完了我们先去找律师。”
陶越认识的这个律师姓刘,见陶越带着郁蔓蔓来了,很热情地请进去接待,亲手倒了茶。
要说,眼下可没几个人知道陶越拆迁暴发户的身价,恰恰这位刘律师,曾经给他提供过咨询,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打扮普通的年轻人,妥妥土豪啊。
听完郁蔓蔓的来意,刘律师沉吟片刻说:“我擅长的,主要是处理经济类民事案件,婚姻家庭案件这方面接触得少,不过相关法律可以确定的,没有领养手续,法律上应该是不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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