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蔓蔓:……
好吧,她听说过有钱人吃完晚饭散步溜达顺路买了套房子的。
“我反正就在这儿,什么时候你要走就联系我。”陶越想了想又嘱咐道:“要是他们家晚上过生日,你在他家留宿也不方便,打电话给我我来安排。”
“知道了。”
郁蔓蔓乖巧点头,看着他掉转车头离开,才拎着一条鲤鱼和58块钱一条的红腰带,慢慢悠悠上楼。她心里打算着,礼物送到,且看看樊家又想生什么幺蛾子,要说只是想团聚给樊庆江过生日,郁蔓蔓半点也不信的。
樊家团聚管她什么事啊?
她还琢磨,明明上次都撕得那么难看了,皮都撕下来了,刘丽银现在怎么非得言辞恳切,甚至都有点低声下去地叫她来。
结果来了以后她也就很明白了,樊庆江今年不本命年吗,本来身体就不好,高血脂,脂肪肝,还有慢性胰腺炎,胃也不好,大病不犯小病不断,结果年底单位体检,又查处了个糖尿病。
本命年犯太岁,加上樊庆江这么一病,刘丽银对他这个生日就格外重视起来,听说还专门请了大师指点,按当地风俗,一家人齐聚吃鲤鱼,给他“避祸添寿”。大师还掐算了时间,那鲤鱼什么时候上桌都有讲究的,正午十一点半之前,再晚不吉利。
刘丽银这时候想到郁蔓蔓这个女儿了,大约怕缺了这个送走的女儿,万一再不灵验了呢?再不吉利呢?
因此刘丽银放低了姿态,温声软语,总算把郁蔓蔓叫来了。怪不得叫她买鲤鱼,郁蔓蔓到那儿一看,樊辉也买了一条。
樊辉和米宝琳两口子这次看到郁蔓蔓,脸色便讪讪的,明显都有些尴尬,就连米宝琳都没往常那么热情了,挤出笑脸打了个招呼。
郁蔓蔓心说,你倒是热情点儿呀,你往常那么热情,现在不热情我还挺不习惯的。
结果这一家人倒是没那么蠢,除了热情招待,旁的话也没说,果然是财产要紧怕她分了去吧。
郁蔓蔓本来就只想老死不相往来的,放下鲤鱼和58块钱一条的红腰带,略坐了坐,见樊家居然也没再生幺蛾子,便打算走人。
“这怎么行,什么急事儿也不能耽误吃饭,吃了饭再走。”
刘丽银怎么也不肯让她走,一边叫米宝琳和保姆收拾上菜吃饭,一边硬拉着郁蔓蔓,一脸的心痛落寞。
“蔓蔓,我知道,有些事你是怪我们的,你是该怪我们,当初……唉,不提了,我跟老樊,是我们对不住你,我们两口子都老了,都这把年纪了,是真心很想把你认回来……”
“这个简单啊。”郁蔓蔓截住了她的话茬。
年纪大了,尤其樊庆江这次一病,两口子大概就更想有人孝顺照顾了吧,想亲人,想儿女,未必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从自己的角度和利益出发罢了。
郁蔓蔓笑笑说:“这事情,我还真跑去找了个律师。我咨询过律师了,按你们的说法,我算是寄养在郁家的。如果是寄养,我就随时可以认回樊家,那我就正常享有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就像我那天跟樊辉哥哥说的,我要是回来,樊家所有财产也应该有我一半,房子车子什么的,都该有我的份,总该让我享有该有的权利呀。”
她说着,还故意叹了一声:“哎,你们没听说吗?我现在婚也退了,工作也辞了,还真的挺需要钱的。要不然,光空口白话地说心疼我,争我是谁家的孩子也没有意义是吧?”
她这番话一说,樊家人的脸上就都带颜色了。
“当然了,如果是送养,郁家收养我,那我跟樊家就没有关系了,您是我小姨,是我养母的妹妹。”郁蔓蔓站起来,丝毫没理会樊辉和米宝琳难堪的脸色,端起面前的酒杯说:“今天是小姨夫六十岁生日,祝小姨夫健康长寿。”
她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笑眯眯给樊庆江展示了一下喝干的酒杯,笑眯眯一擦嘴。
“那什么,我今天人也来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祝福也送到了,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们一家人好好给小姨夫过个生日,省的我在这儿,又说出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来,你看嫂子那脸都撑不住了。”
郁蔓蔓转身出门,自顾自离开了樊家。
樊家人仍没反应过来似的,樊辉和米宝琳都坐那儿没动弹,就只有刘丽银和樊庆江起身送她出来。郁蔓蔓迈步下楼,便听见身后刘丽银叹气的声音。
她走出小区,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站在路边,寻思着接下来去哪儿。
按她的打算,今天是没法检查了,检查需要一早空腹,这都下午了,她饭也吃了,还喝了一杯酒,刚才只顾逞英雄耍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这会儿走路头都有点晕乎,也没法检查。
她得找个什么理由,在沂城住一夜,还要让陶越放心先回去,明天早晨她好去医院检查。
其实郁蔓蔓对去医院检查这个事情,总还是犹豫纠结的,鸵鸟也好,逃避也好,对潜意识中某个结果,她真的很想逃避。
这地方算是本市小有名气的高档住宅区,环境不错,清静幽雅,缺点就是相对偏僻了些,郁蔓蔓在小区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还在犹豫着去哪儿,还没打到车呢,便听见滴滴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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