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什么奸夫!”老夫人霍地站起身。
曹婆子不敢说话了。
“去,去将李婆子和陈婆子给我带过来,看是谁给她们的胆子!”老夫人气得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曹婆子连忙上前给她顺气。
“老夫人,说来,老奴倒是心里有个疑惑。”
“你说。”老夫人看向她。
“我们进三小姐院里的时候,发现三小姐院中一个下人都没有,连院门都是三小姐过来开的。”
老夫人听了,目光骤然一寒。别说已经经过了时卿的事,就是没经过时卿的事,老夫人也觉得这其中一定会有蹊跷。哪个小姐会将下人全部遣出院子去?
等李婆子她们过来,一口认定自己只是担心三小姐的安危,才进去找贼。
老夫人当然不会相信她们说的是真话,但是到底是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看着时锦,老夫人肃着脸,正想说话,外面丫鬟进来禀报。
“老夫人,官府来人了。”
“来了谁?”
“府尹袁大人。已经请到正厅候茶了。”
老夫人点点头,看了众人一眼,她心里有数了。
“你们都回去,晚上都紧心些,这贼竟然这么胆大,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时锦跟着众人出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看她的目光,时锦总感觉有些不好。
余玞又派人送了帖子进来,时锦知道他是想问余如音的事。时锦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将余如音和时祯的事告诉他。若是余如音确实是和时祯在一起,她不说也无妨,若是余如音遭遇了不测,说出来则更没有帮助了。
余玞还是在素香楼等她。却只是等来了她的丫鬟。
时锦给他送了封信,上面简单说了她不知道线索,且询问了他们可有余如音的消息了。
余如音还是没有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娘已经急病了,却依然不肯报官寻找她,余家除了已经定亲的大姑娘余婉,还有两个庶妹。
时锦收到这个消息,叹了口气,虽然她相信余如音的失踪跟时祯一定有关系,但是就怕万一。余如音又是有了身子的人。
经过昨晚的惊吓,时锦有些担心今天李尤还会过来。
整个时府静悄悄的,悄然过了一夜,李尤没有来。
次日。
若不是到李氏处,时锦还不知道今天是秋闱放榜的日子。
万人空巷,几家欢喜几家愁。
官府门前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不管家中有没有考生,都要来瞻仰一下举人榜。说不定就此蹭上了文曲星的书气,家中也出个举子也未可知。
但是挤在榜下的,大多百姓是不识字的,只能听识字的,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念。
还有报喜人,专门在榜下拿着笔抄录上面的名单,好一家一家的去报喜,也好讨个喜钱。
余府门前就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报喜人,余家二公子高中临川府解元。余家也是有余玞中举的自信,早就准备了好几箩筐的铜板,毫不吝啬,来一波洒一波。
相对,时府气氛就极萧条了。若不是时聿因病而死,今天也会是时府的大喜日子。
时府某一处院子。
宋氏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只铁盆,边哭边往里面烧着纸钱。
一旁丫鬟劝她别坐在地上,她充耳不闻,只是木讷地往盆中烧着纸钱。她头上没了昔日满头的钗环,几丝乱发垮了下来,看着很是狼狈。
时鸢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那堆纸钱,慢慢地化成灰烬。
今天刚好是她弟弟死后的二七之日。
她姨娘自时聿死后就垮了,她的腰板也软了下来,再也难以硬起来了。
时鸢从宋姨娘院中走出来,回海棠院。
她心里想着事,走至二院,正要出拱门,不妨一个端着水的丫鬟匆匆过来,躲闪不及,一下就撞了上来,水洒了她满身。
“你这贱婢,是瞎了不成!”子雁跟在时鸢身后,见时鸢被撞了,破口骂了一句,连忙凑上前去,“小姐,你有事没?”
那丫鬟手里端的是木盆,行步又匆忙,正撞在她肚子上,时鸢疼得抽了几口冷气。
子雁脾气暴,见小姐疼得眼泪直泛,转过身就抽了地上丫鬟几耳光。
“二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你这样没规没矩的端着水冲撞,把我们小姐撞到了,看不打死你个贱婢!”子雁喝骂道。
那丫头抬起头,看了子雁一眼。
“怎么,不服气?”
那丫头脸被子雁打得高高肿了起来,那丫头也是个心气高的,若是时鸢打的,也就罢了,子雁和她同样是丫头,凭什么打她?
“这水是主子急要的,奴婢也没想到会撞到二小姐。”丫鬟辩解道。
时鸢将那丫鬟的不屑看在眼里,“你是哪个院的?”
“奴婢是夫人院里的。”丫鬟道。
时鸢看着她挑起的眉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火气来。将子雁拉到后面,走到丫鬟面前。
“夫人院里的,是?”时鸢轻缓地问了一句。
那丫鬟刚点了点头,时鸢突然反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夫人院里的丫头犯错就打不得了不成?你要是不服气,尽可告诉母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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