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卿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去老夫人跟前告的密,老夫人起初还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最端庄省心的孙女会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直到她们将那男子和时卿堵在了床上。
老夫人气得当场不管不顾,命人杖责了浑身赤.裸的时卿一顿,那男子则趁乱逃走了,后来查出来,正是宋姨娘寄居在时家的侄儿,叫宋洵的。李氏说到这个名字时,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时锦的心也跟着冷了冷。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警告了,谁若是传出半句出去,一律乱棍打死。发生这种事,谁都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了,一概守口如瓶,这也是时锦什么都打听不到的原因。
时锦听完,已是浑身冰凉,她知道,时卿这一生就这样毁了,可是嫁到姚家去也等同毁了一生,倒叫人难以说清孰坏孰好。
时卿的事在府中沸腾了一阵,就平静了下来,再也没人提起她,好似从来没有时卿这个人一般。
时锦却时常想到她,但每次去红蕉院,门上都是一把铁将军,门口早已落满了落叶,积满了灰,里面也没了人烟气息。时锦犹豫了很久,到底没有敲门。
也许时卿已经悄无声息地死了,时锦想。
第19章
盛夏里,夜风吹来几分凉爽。
庭中月华如练,藻葕交横。整个时府中静悄悄的,扰人的知了都被捕尽了,只有偶尔几只蛐蛐幽幽地鸣着。
“王..简...通...明...孔明...龙...吕...关...”
一间烛光明亮的房间内,断断续续有轻轻的读书声传出来。时断时续,没个章法,叫人摸不清头脑。
房间四处的窗户大开着,窗上蒙着一层薄纱,将蛾子蚊虫都挡在了窗外。透过窗户,隐约可见西面的竹榻上正躺着一人,她穿着玉色的丝绸亵衣,两脚高高翘在墙上,裤腿落至膝盖处,露出两节嫩藕似的小腿来。手持一本蓝皮封面的书,像是要睡着了,念一阵不念一阵的。
“王...短...伏波....”
“扑哧!”
一声笑从东面窗户外穿进来,笑声带着破空的气息,像是强忍不住而笑出声来。一下将时锦惊醒过来。
她警觉地朝窗户外面看去,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前,面容看得有些模糊,但时锦依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她拧紧了眉头,扔下书,赤脚走至东面窗户前,仰头看去,一双带着笑意的黑沉眸子撞进她眼里。
“你又来作甚?”时锦冷声问道。
“医病。”
那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她,里面闪着愉快的光。
时锦闻言就不说话了,这厮又想趁机调戏她。
李尤见她不说话,兀自从外面打开了纱窗。时锦没有阻止他,任着他跳进房来,因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的。
“你又来干嘛?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李尤上下打量了时锦一眼,突然咧嘴笑了笑,“嘿,三小姐莫不是知道我要来,捂得这么严实。”
时锦走回竹榻边,重新躺下,闭上眼,不再理会李尤。
时锦这举动让李尤既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忧。高兴的是她好像不把他当外人,担忧的是她对男人都这么不做防范吗?
李尤走至竹榻旁,俯身对时锦道:“三小姐就不担心我见了美人,把持不住起色心吗?”
时锦微微睁眼,就见李尤的脸正俯在她上方三寸处。他的脸有些肉感,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眉毛粗细得宜,肤白且嫩,这是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
不仅是他的长相让人生不起恶感来,每每当他嘴上说着一些风流的话,脸上眼中却没有半分淫.色,时锦看得到,她知道他不过是耍嘴皮子功夫罢了。
李尤看到时锦突然笑了。
她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拉,李尤猝不及防,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连忙伸出双手,撑在时锦头两侧,刚稳住身形,时锦借着他脖子上的力,突然起身,在他左脸上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啄了一下。
李尤愣在当场,白净的脸皮底下,红潮迅速漫延开来。
时锦重新躺下,抬眼就看到了他红润的嘴唇,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种湿润的感觉。她一把推开李尤,嗤笑一声,“原来你就这点本事。”
“你...你...”李尤慌忙直起身,你你两声,“你放尊重点...”
时锦快乐地笑出了声,在竹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心底的郁气终于一扫而空。愉快的笑声穿破了夜空,平静如墨的夜色中荡漾起了波澜。
李尤也在时锦的笑声中很快稳下了心神,又恢复了浪笑,只是脸皮还有一点微红。
他余光瞥到了竹榻旁的蓝皮书,定眼一看,原来是《蒙求》。他站在窗外听了有一阵了,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时锦在看什么书,这会儿看到了书名,才恍然大悟,原来时锦是跳着读的,难怪他听不出头绪来。
李尤俯身捡起那本书,随手翻了翻,书还很新,带着淡淡的墨香味。
“三小姐莫不是认不全里面的字?”李尤拿着书在时锦眼前晃了晃。
时锦闭着眼睛,没有理会他。
李尤自顾自地道:“时二小姐可是才貌双全的,三小姐没道理连字也认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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