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不爱女红,便时常唤手帕交来打马吊,巧了谢杪也对女红一窍不通,干脆凑到靖王妃身边跟她一起学打马吊来。
谢杪是打麻将的高手,第一次接触马吊没多久就摸准了窍门和规则,看的靖王妃直直惊呼,“这丫头倒是个聪明伶俐的。”
靖王妃高兴的直乐,她沉迷马吊奈何技术一般,总是输给隔壁王夫人,谢杪可算是替她把面子给捞了回来。
起初靖王妃还不喜欢谢杪,现在看来三个儿媳妇里,谢杪才是那个最讨她欢心的。
之前她看谢杪那个弱柳扶风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内敛文静的娇娇女,却不想实际上是个性格大方跳脱的人儿。
模样长得水灵,说话又好听,不但厨艺了得,打马吊也学的又快又好,比另外两个儿媳妇有趣多了。
古代没有电视机也没有wifi,谢杪也闲得发慌,除了做饭,每日都和靖王妃及那些阔夫人们聚在一起打马吊。她技术了得,没几天就足足赢了近一百两银子的小金库。
靖王妃每日有人陪伴,打马吊打的起劲,心情一好胃口也变好了许多,厨房的下人们简直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欢庆。
世子妃真是他们的福星啊!
谢杪整日和靖王妃腻在一起,却叫被冷落的顾翰墨陷入了沉思中。
这到底是他娶的媳妇呢,还是他娘娶的媳妇呢?
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顾翰墨也渐渐发现了许多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事实。
比方说谢杪并不是为了迎合靖王妃才去吃辣,而是她真的不喜甜食。
比方说凝香绣工精湛,平日里最喜欢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绣帕子,可这些天谢杪从未碰过一针一线。
顾翰墨隐隐约约感觉到,凝香或许已经不是凝香了。
他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立在庭院中,看着那春日盛放的芳华,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杪得了靖王妃的喜爱,在靖王府里混的风生水起,一不留神就把她应该重点关注的正主顾翰墨给抛到了脑后。
但她还没能继续蹦跶几天,就病殃殃地躺在榻上起不来了,这幅身体实在是太弱鸡了,一不留神就感染了风寒。
顾翰墨匆匆忙忙地请来了太医,太医道谢杪应该是在月事未离时不注意受了凉,替她开了好几副药。
离开前,太医垂头低声对顾翰墨说道:“世子妃的身子骨比寻常人要弱些,应当是幼时未能及时调养落下了病根。”
“世子爷,臣特地开了调理身子的药。臣实话实说……以世子妃目前的身体情况,房事最好迟个一两年,否则若是怀上子嗣会极为凶险。”
顾翰墨看起来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皱眉,只是点点头道:“我知晓了,这些话你不要再像任何人提,尤其是王妃。”
谢杪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时,靖王妃又担忧地来探望她,谢杪见状,连忙有气无力地道:“母亲您放心,待我病好了,一定再同王夫人大战三百回合,把输掉的银子都拿回来!”
“你呀!还惦记着打马吊呢,先老老实实地把病养好吧!”靖王妃忍不住嗔了她一眼,又气又好笑。
她知道,谢杪之所以会受凉都是因为这些日子亲手下厨给她做菜,又是清晨摘花瓣,又是择菜洗菜,初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那水可冷着呢。
“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平日里该多走动走动。”靖王妃苦口婆心地唠叨着,还伸手替谢杪掖了掖被子。
顾翰墨看着这一幕倒是笑了,这才几日过去,他母亲就与谢杪这般要好了。看得出来,靖王妃是当真在关心她的。
靖王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谢杪既然真心待她,她也不会做个蛮不讲理的婆婆。
更何况,以往寂寞久了,这些日子她跟谢杪在一起是当真过的快活。
靖王妃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丫头的性子跟她另外两个儿媳妇不同,两人之间没有那层分隔里外之人的隔膜,谢杪说话时经常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而不是把自己摆在婆媳的对立面。
谢杪待她少了另外两个儿媳的恭敬谨慎,却多了亲昵,至少靖王妃从未见过其他儿媳妇会冲着她撒娇。
姑娘嫁人以后,什么私房话都同丈夫说,可谢杪却一股脑地往她这里倒豆子,相处起来不像是婆媳,反倒更像是母女。
靖王妃一辈子没能生个女儿,反倒是顾翰墨娶了谢杪以后,她刚才体会到了为何旁人总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以至于谢杪和顾翰墨要回世子府以后,靖王妃心里还怪舍不得的。
“母亲莫念我,咱离得也不远,以后我也会常来陪母亲的!”
靖王妃心里高兴,嘴上却还是训道:“少念着打马吊,你现在可是世子府的女主人,要学着管家的!”
末了,谢杪上马车前,她还继续补充道:“若是理账的时候哪里不懂,就到王府来,我自会教你。”
哎,谢杪这个儿媳妇哪都好,就是出身差了些。
“好嘞!”谢杪笑着冲她招招手,与顾翰墨一同离开了靖王府。
马车上,顾翰墨一直盯着谢杪看,之盯得她背后发毛。
“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没擦干净?”
顾翰墨笑着摇了摇头,“在王府住的很开心?我没料到你和母亲竟能这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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