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风一扫,便看到从洗漱间的门框边透露出的微光。
模模糊糊的,也不晓得是不是看真切了。
年殊昀一推开洗漱间的门,先是被一阵烟雾迷了眼睛,毫无防备的被烟气呛了嗓子。
余笙病怏怏的坐在洗漱台上,背部佝偻得如一口大锅倒扣其上,伸长脖颈,枯柴无光的发丝纠缠着绕在肩上,在后脖颈处铺成了一朵黑色大丽花。
皮骨相连,在没有多的脂肪了。
侧脸颊上的那方颧骨高高耸起,支棱起一座三角形的山丘,投射下一片浓黑的阴影。
余笙的手边已经按灭了三个烟头,手指间还夹着一根徐徐燃烧的煊赫门,宝蓝色的包装纹路衬得她手更是透白,血管经脉都看得清。
烟灰沿着她分开的腿间一路抖落在地上。
灰白零星,灰烬矣。
年殊昀骤然想起了那句话,也不知是在那看过的。
她将自己当做了一根烟,就这么点了。
年殊昀故意轻咳了一声,余笙望了过来。
透白的一张脸。
带着病意。
缄默无声之间,年殊昀走上起抱紧了余笙。
抱了很久很久。
久到余笙手上的烟都空烧了大半截。
年殊昀松开了余笙,她不急不慢的将烟蒂全部拂进了洗漱池里,一双无神的眼睛疲累的眨了眨,这才蚊子哼般的慨叹出了一句。
“哎呦,脏了。”
一池的灰灰白白。
空间里呛人的烟味还没散去,余笙便如猫儿一般攀上了年殊昀的肩头,直拿冰凉的侧脸去蹭他的脖颈,手指头一根根的从年殊昀的颈椎骨的突起滑到腰背。
来来回回,不似撩拨,而是安心。
就像是一团奶油,这会儿化滩开了,没了形状,却更加的奶香扑鼻,味道散播得更是远了。
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绵软甜腻。
余笙先开了口。
“别动,让我靠靠。”余笙将头埋得更低了,直接将头顶抵在年殊昀的胸口前,看不清面上是何表情,“阿昀,被动,我就靠一下下。”
她好累。
年殊昀摸索着握住了余笙的手,只觉得凉得刺骨,再是她时不时的一个微颤,打着哆嗦,却不像是冷。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嗯?”他摩挲着余笙的手臂,想将她拉开些,好好看看。
谁知余笙一把环住了他的腰,就这么垂着脖颈,姿势难过的杵在他的怀里。
“胃痛,胃子有点点痛。”
简短的一句话末,染上了点小哭音。
“吃药了吗?喝热水暖胃了吗?你也不多穿点,怎么还坐在这么冰的台子上,你怎么不赶紧叫醒我,我……”年殊昀一听这话,急得话如炮珠。
一发发的没个完。
余笙疼得昏沉沉,也没气力去同他争辩。
只能任年殊昀用毯子将自己裹成了个团子;任他将自己抱到了床上,细心的理好被子。任他端着杯滚烫的水,吹冷些亲自试了温度,喂到自己的嘴边;任他衣服都没来得及加一件,便翻了药箱找来胃药;任他特意准备了一片桃脯,趁嘴苦喂了进来。
余笙一言不发的盯着年殊昀忙来忙去的身影,只觉得如鲠在喉,啜泣不出来,呼吸不上来,有什么东西撑在那里,下不去,出不来。
当年殊昀焐热了手掌,护在了余笙的肚子前,一边调整着热水袋的位置,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一个不注意烫到了她,压到了她。
余笙的眼泪滚了下来。
她有些尴尬的想要偏过头,不让年殊昀看见,但抽泣声还是暴露出了全部,余笙还没自己擦干眼泪,就被年殊昀抽的纸巾,柔柔的拂掉了成片的泪水。
难为情极了。
余笙最不喜在别人面前哭出来。
丑死了。
“是不是我压着你了?”年殊昀有些焦急的看向余笙,又垂眸看热水袋。
余笙吸溜着鼻涕,拼命的摇着头。
“没,没有。就觉得这样子真好。”余笙慨叹了一句。
“你的生日会,快要开了吧?”
年殊昀的表情突然静了下来。
好似舞台上正活灵活现演着的表演者突然被盖上了一张面具,所有的表情全被掩盖住了,三个空洞静默的开在上面,像是没有生命的偶人。
他知道余笙提这茬是什么个意思。
但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余笙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就是隔日更新啦,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即将肾虚的作者君,实在是太忙了
很珍惜这个作品,也希望有更多的有缘人点进来,喜欢它
希望能看见新的评论和收藏
爱你们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余笙同年殊昀拐弯抹角的提了好几次,但他不为所动的全然装作听不懂,她后来也不再说了。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不是吗?
公司早已发了通告,年殊昀生日当天将要举办生日会。在官方指定的唯一软件上准点开抢,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当年还在男团里时,见面会的票就很是难抢,如今的年殊昀今非昔比,这票,更是千金难求。
不是余笙要坐享其成,非得年殊昀给她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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