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元琛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奸臣又在搞什么鬼,说不定又是在想着怎么折磨他,反正他不信长生羡此人会真的悔过。
但长生羡继续叹道:“先帝将陛下托付给臣,臣却没能尽到责任,此乃臣之过矣,陛下放心,臣明个就命礼部尚书拟旨,为陛下选秀,定能选出让陛下满意的人来,否则陛下日日产生这些奇怪的想法,臣万分自责啊。”
翰元琛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阵子,半响才匪夷所思的说:“你什么意思?”
好好的要给他选秀,难道这样欺辱他还不够,还想再安插人到他枕边?
然而长生羡却一副‘我全都懂’的模样,甚至带着点暧昧道:“陛下不必多说,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特别是陛下这等成年男子,血气方刚,臣还是可以理解的,不用不好意思,先帝将陛下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照顾。”
“你到底在说什么?”
翰元琛眉头紧锁,根本不知道这奸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长生羡勾着眸光唇角弯起,而后他把手里的这本游记翻到中间,举起给翰元琛看。
“陛下,你在御书房内都能隐秘藏着这些书籍,想必是憋得太久了吧?”
翰元琛没听他的鬼话,他眯着眼仔细朝他手里那本游记看去,然后就看见这本明明封面是游记,开头也是游记的书竟变成了中间是些露骨龌-蹉的······春宫图。
翰元琛‘刷’的一下从脖子红到耳朵。
但这绝对不完全是害羞所致,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丢脸。
长生羡居然在他的御书房里发现了这种书?!
还有,为什么偏偏是长生羡这个杀千刀的!这简直是一件无法洗刷的耻辱!
而长生羡不仅举起来给他看,还往后翻了十多页,指着上面的图对他说:“陛下,臣就说不要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看,你果然是看了这种东西才会思想龌-蹉吧?你可是一国之君,沉迷于此道,岂不叫天下人笑话?”
这本游记真可谓是集精华为一身,前面开头是正经游记,中间是男女那般事情的春宫图,后半部分就更了不得了,竟是男子和男子的!
翰元琛站在那里,看着上面令人面红心跳的图画,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在长生羡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他方才训斥长生羡和韩连歌有苟且之情,转眼间就叫人在自己的御书房里翻出这等污秽龌-蹉之书,仿佛坐定了他心中所想,和方才长生羡所说。
——陛下自己心中龌-蹉,便觉天下人都如此。
翰元琛紧紧扣着窗柩,脸色黑红黑红的,甚至产生了一种此刻便抹了脖子算了的想法,他此生最难过的就是此刻,在一生大敌面前如此丢脸,这本游记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放进来的,他非得拔了那人的皮缝衣衫!
而长生羡看够了他黑红脸色,便笑着将书合起,又放回了原处,懒懒靠在椅背上,甚是开心的笑着道:“陛下何须动怒,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陛下大了,会沉迷于此道也很正常,只是喜欢女子便罢了,臣可为你选几位妃子,喜欢男子可不能将人正大光明的召进宫来,还有,将军乃是我朝栋梁,陛下若是喜欢他,恐怕要遭人非议了,御书房一向乃办公之地,陛下喜欢,我改日里叫人送几本画质精良的放到陛下寝宫,至于在这儿,陛下便委屈会儿吧。”
翰元琛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指甲陷进掌心里,看着长生羡那张无比恶劣的笑脸,他便想撕烂他那伪善的嘴脸,但直到半响之后,他才艰难的说:“朕不喜欢男人,这本书也不是朕的!”
“是是是,臣明白臣明白。”长生羡脸上依旧是那种令人讨厌的暧昧的笑,朝他随意挥了挥手,继续道:“不过这种事情确实无需害羞什么的,陛下大了自然有需求,你不必向臣解释什么?放心,臣不会说不出去。”
“长生羡!”
翰元琛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力拍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朕再说一遍,这本书为何会在这里,朕根本不清楚,你休要再诬陷朕!”
或许是那种淡漠却又暗含嘲讽的目光实在令他讨厌,翰元琛身体往前,一把抓住长生羡胸前衣襟,将他衣领抓得皱起,继续恶狠狠道:“别用这种教训的口气和朕说话,你以为你比朕大几岁?要不是先帝,你现在不过是个草莽之人,论得到你来和朕说三道四吗?”
长生羡对于他的举动根本毫不在意,他甚至微微掀了掀唇角,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来。
“啧。”
他将翰元琛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指一根根扳开,慢条斯理抚平衣上褶皱,甚至没有一丁点儿忌惮,全然是不屑的目光。
“陛下说得对,没有先帝,臣如今不过是个草莽之人,但那又如何,如今坐在你面前的就是臣,你无何奈何的也是臣,你身为皇帝又能怎样?”
他从靠着的椅背上坐直了身体,背脊挺直,容颜冷漠,长生羡甚至伸出掌心轻轻拍了拍翰元琛的脸,肆无忌惮道:“我让你今日生,你便能坐在这里,我让你今日死,明日皇位上便换了一人,陛下,你可莫要消磨臣对你的情分,臣······一向脾气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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