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外记者都怀疑是学校问题。”
“哇,不是吧,这都能怪学校?”
他们的话梁净都听在了耳里,心下不由得哀伤,到底哀从何而来,她也不知道,大概是无人理解吧。
此时,梁净看到校长走出了校门口,记者们群拥而上围住了校长。
“都站这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快回教室!上课了上课了!”语文老师洪亮的声音传遍了五楼走道,大家闻声纷纷涌入教室。
后来在课堂上,老师又给同学们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谁自杀了,但没人敢问,后来有人从小道关系中探听到是高三重点班的一个师姐,由此在网
上引发了新一轮对高中重点班设置的合理性的探讨,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梁净被叫出了教室,然后她被带到了一个警察面前。
警察:“同学,别太紧张,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
梁净:“嗯。”
警察:“你和席君是怎么认识的?她和你相差了两个年级。”
梁净:“遇到过几次,自然而然认识了了。”
警察:“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梁净:“还行。”
警察:“只是还行?”
梁净:“还行。”
警察:“八月十四日的下午你是不是和席君在一起?”
梁净:“是的。”
警察:“是她找的你吗?”
梁净:“是的。”
警察:“她找你什么事?”
梁净:“没事。”
警察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了些,“同学,请你端正你的态度,好好回答问题。”
梁净:“她找我确实没什么事。我们只是吃了个晚饭。”
警察:“那你有没有发现她那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地说:“她那天……哭了。”
警察:“哭了?为什么?”
梁净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她最终还是没能说。
警察:“她在学校里人缘怎么样?”
梁净:“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学校的同学都是很友好的。”
警察:“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
梁净:“知道。”
警察大惊,只见梁净接着说:“大概是压力大吧……”她顿了顿,“同学们都这样说。”
警察无视了梁净最后的说辞,道:“好了,谢谢你的配合。”
梁净:“她……怎么自杀的?”
警察愣了一下,没想到梁净会问这个,“割腕。”
* * *
夜
梁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了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并不高端的黑色纸盒子,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男性手表。
那是她今天收到的“礼物”,来自席君最后的礼物,这个手表是属于席君的,梁净曾经
不止一次在席君左手上看过它。现在它被送到了梁净的手里。
梁净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按理说失去了一个为数不多的‘好友’,她应该感到难过才对,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多难过,平静到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席君脱离了人类社会,回归了原初的物质世界,她跳过了人生的债务和责任直达生命的最终目的——死亡。
其实梁净很能理解席君,如果所谓的死的本能是指一个人一切毁灭性的、破坏的、攻击的能量的话,那么当一个人的周围环境四处充斥着否定、攻击而隔离了爱,那么在死与生的争夺之间,死本能的胜利也就似乎能够被理解了,而在死亡本能的促使之下,要么她‘死’,要么让别人‘死’。
梁净静静地坐着,坐了好久好久,猛然间她惊恐地发现她不能控制自己了!她的意识被强制剥离,身体的主导意识回到了年轻梁净的身上。
梁净只见年轻梁净抽搐着,突然间开始放声大笑,笑了两下,她的笑颜一下子收敛了,然后年轻梁净也不知怎么回事神差鬼使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用拇指尖利的指甲轻轻地、轻轻地往自己左手手腕上划了了几下,然后越来越重、越来越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净难以接受地看着年轻梁净的歇斯底里,然后猛然间,梁净清醒了,她又来到了自己的白房子。
梁净心有余悸,悲伤夹杂着恐惧喷涌而出,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不要不要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她抱着自己蜷缩在椅子上,过了好久好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知道,梁净不知道,她掏出了线索日记本,并开始动笔往上记录。
其实梁净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她需要线索日记本来帮助她梳理一下杂乱的思绪。
如今回忆起来,梁净知道或许席君的死是引发自己产生自杀倾向的诱因,那是一个节点,似乎从那时起‘自杀的意念’便在梁净的生命中生根发芽了。
死亡是如此的美妙,所有嘈杂的一切都会归于沉静,它无时无刻不引诱着梁净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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