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看她神情放松下来,也露出几分轻快的神情,指着野猪又仰着下巴说了些什么。
商牟猜,不过是那些邀功的话。
但荀南河终归笑了。
他刚刚觉得荀南河对他笑的算是够温柔可亲了,但这会儿笑的堪称宠溺又没辙,别说是生不起气来,谁被她带着这样的笑容注视着,估计都能心怀慈悲回头是岸了。
显然辛翳那小魔王早就回头是岸了,他脚底下蹦跶了两下,兴奋的跟她说了些什么,人跟腾云驾雾似的上了马,神采飞扬。
商牟没听见他们聊得一个字儿,但若要说辛翳与这位荀师直接有猜疑与不信任,他是万分不肯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篇也会有刺激的剧情~本章稍微铺垫,下章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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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五岁的辛翳:“反正……我觉得我不喜欢男的。天天看他们光着膀子疯玩的样我就烦,还喜欢男人呢,我除非脑子坏了。”
十八九岁的辛翳:“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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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扬之水
他们回去的路慢慢悠悠的,少年们抽打着草叶聊着天, 直到阴云缓缓压下来, 在闷热中有雨落下来, 一群人闷得汗混着雨在身上裹得喘不动气似的, 才加快速度往章华台的方向回去。
他们刚进入楼台屋檐下,就听着暴雨倾盆,砸的爽快淋漓,浇的闷了许多天的热度无处可逃。附近的鸟儿都被雨砸的受不了,往章华台高高的屋檐下躲,一时间雨声里还混着不少惊惶的燕雀声。
南河也被淋了些雨。
南河在章华台也管不少事情,她回屋准备更衣的时候, 听到章华台的戍卫前来报告, 说是有大批护卫吃坏了东西, 如今上吐下泻,反应很激烈。
南河也一惊,夏日里食物保存本来就是难题,前一段时间闷热异常, 戍卫吃了坏掉的食物也很有可能。而且楚国靠水, 爱用河鱼生脍,饮食本就不是十分健康。她连忙让人去请重皎,又让人去煎葛根水和绿豆水。一去问了,上吐下泻的还不在少数。
一时间外头暴雨如注,走廊里也有不少宫人忙着煮药安置,走廊上满是湿漉漉的脚印。
章华台上灯烛都点起来了, 南河也搭了把手,去看了看在回廊上摆成一排的红泥药炉,带高帽的寺人跪成一排,心里着急手上却不得不放慢的扇着小火。那些发了病的戍卫都被抬进来,躺在障子门四面都打开的屋内,在竹席上吐都吐不出来了。
重皎正在那儿瞧一个戍卫的舌头,看见南河走过去,连忙叫住她。南河手上端着水盆,她递给了照顾戍卫的宫人,这才和重皎走到回廊边上说话。
外头雨声让人几乎耳鸣,俩人衣角鞋袜都被潲进来的雨水沾湿,重皎拽住她衣袖:“先生知道有多少戍卫倒下了么?”
南河叹了口气:“病的神志不清的人不过几十个,但好几百人都有了中毒的反应。给戍卫提供伙饭的庖厨怎能这么不小心,章华台也算宫里,宫里吃食何时亏过,还需要用那些坏了的肉菜么?”
重皎眉毛头发都在章华台连绵光亮的灯火里照成了淡金色,他压低声音道:“不对,庖厨每日的肉菜都有外头运送来,顶多是用了些前一日剩下的肉菜才可能吃倒人。但前日又能剩下多少食材,怎么会让这儿么多人都倒下了。我看有些人双瞳都扩大了些,有的更是流涎不止。这不像是肉菜坏了中毒,反而像是吃生了菌的落花生,或者是菌菇、野山芋的毒……”
重皎提到的这些,都不是楚人常吃的食物……
南河立刻道:“我这就让人去问问庖厨,是不是外头带进来了新食材,他们用上了。”
重皎毕竟年岁不大,也怕了,一下拽住她衣袖:“是不是有人故意!荀师来之前不也多有提防,甚至带了千人戍卫来章华台,不就是怕……”
南河皱眉,她心里想了好几种可能性,没一种是好结果,但不能跟小孩儿们说。她道:“应该不会,因为章华台附近几县的兵马都是自己人,这些都是为了近两年能让你们放心来章华台,提前准备好的。一千戍卫就算有几百个没法拿刀,那也好歹还剩个几百人。不要紧,你先别慌了。”
重皎虽然信她,但他也有天生的敏锐第六感,总觉得事情要不对,脸色不太好。
他拽了南河的衣袖几下,心里狂跳,还是道:“先生去庖厨的时候,还是多带几个卫兵去。”
南河想了想:“大君现在在哪儿?”
重皎:“应该还在住处歇着。要我去找么?”
南河:“先不着急,我去找景斯,让他去说一声,让剩下的戍卫去主宫附近和各个出口,让他们重新安排防守。你好好给他们看病,别着急,要是怕,我让山鬼其他几个人来陪你。”
重皎摇头:“不要紧,这儿这么多人呢。先生快去吧。”
南河提着衣摆大步离开药味弥漫的宫室,带人朝庖厨而去,她去找景斯,路上却没遇见。庖厨的地方离得不远,在刚汇报戍卫上吐下泻的时候,她就命人围住庖厨所在的侧间宫室,不许任何人再出入。
她去庖厨那里,泥泞的院中已经跪满了一地人。
不是什么太隐秘的阴谋,她问了几句便问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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