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辛翳的态度也很理智,并不因为被抢下上阳而激起报复之心,应该到时候也能做出合适的决定。
他用了饭还要看军报,南河也离他不远,拿了几串牍板,就坐在一旁,对灯读了会儿书,就当是陪着赶作业的孩子。辛翳却坐不住,一会儿躺下一会儿起来,一会儿挠挠这儿,一会儿脚搭在桌子上了。
南河忍了半天,转眼:“怎么了你?”又跟个多动症儿童似的。
辛翳哼哼了两声,爬起来,往水盆那边走去,一拽自己后衣领就开始弯腰脱衣裳,他也就往屏风后撤了半步,挡住小半边身子:“没事儿。先生看书就是了。天热了,我又一路奔过来,好几天都没停脚了,就擦擦。你别回头了,回头又要骂我天天没个正形了。”
南河:说晚了。她已经回头了。
她已经瞧见辛翳还有淡淡伤痕的后腰,他弯着腰在那儿把铜盆里的帕子拎出来,擦了擦脖子,大概是水很凉,还算舒服,他喟叹一声。
卧槽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她赶巧还是辛翳这小子真爱干净,感觉他不是在洗澡就是刚洗完澡,不是露肉就是准备露肉!
虽然南河的理智告诉她,辛翳这些日子估计一路奔波不能安顿,他早就想擦洗,憋得不行了……
但南河总觉得这场面简直犹如富婆开泳池派对邀请来的男模在举手投足之间撩水脱衣用年轻的荷尔蒙向坐在高高露台上阅尽千帆的富婆拼命进攻——
日了。不能再想了,刚刚还满脑子正事儿,怎么一想又想歪了。
辛翳喊了一句:“先生别过来啊!”
南河:“唔。好。”
这是不是欲拒还迎。本来也没打算过去,他突然这样喊一嗓子算是怎么回事儿!
辛翳:“哎呀——妈的!”
只听身后哐一声响,南河回过头去,就看见屏风斜倒下去,辛翳从后头伸出一只手,把屏风扶正了,在后头倒吸一口冷气。
南河:“怎么了?”
辛翳声音一下子拔高:“别过来。”
南河看着屏风上挂的衣服:“哦。不过去。怎么了。”
辛翳:“没,脱裤子把自己绊倒了。”
南河瞪大眼睛:“你……脱裤子干嘛……”
辛翳在屏风后挪了挪,气得又骂骂咧咧一句什么,道:“我擦擦!我总不能去河边洗澡去,让人家给我扛水进来洗又太麻烦,我总不能光擦擦胳膊吧!”
南河:“……哦。”
辛翳:“就这么点地方,我总不能出去擦洗吧!”
南河叹气:“我也没让你出去。”
辛翳:“我……”他噎了噎:“没。先生别过来就是了。我尽量自个儿努力擦。”
南河转过头去,想想又问:“你是不是够不着后背,要真想让我帮你擦后背,你就穿好裤子出来再说。”
辛翳在里头呛着似的:“咳咳,没、没事儿。等会儿再说吧。”
南河:“又不会嫌你。”
辛翳:“……我不是因为怕你嫌弃我。你也不许嫌弃我。”
这话说的倒听不出来是霸道还是撒娇。
南河说了又觉得不太好,自个儿刚刚还幻想自己是个在二楼天台上拿着鸡尾酒抿一口的富婆,看着男模辛狗子从泳池里出来一撩头发朝她发射荷尔蒙,这会儿就还主动说要给人家擦后背。
这跟在沙滩上要主动给美女擦防晒霜的猥琐混蛋有什么区别。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辛翳在屏风后头洗帕子的水声,还有他自己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南河忍不住走神,眼前的楚字,一个个姿态飘逸,愈发有象形字体的模样,各个都像是小人在竹简上这样扭那样拧,各个都恨不得顶着辛翳那张脸,勾着简笔画的胳膊在那儿叫唤“先生看我”“先生瞧我”。
过了一会儿,辛翳肩上挂着巾子,光着膀子走出来了,道:“我后头是不是长痱子了,先生给我瞧瞧。”
南河半天才从那满篇都是“先生来呀来呀”的楚字上挪开眼,就瞧见他的腰窝。
辛翳挠了挠:“先生,你看看。”
南河心底狂骂,声音淡定:“不会吧,这还没热起来呢。”
辛翳背对着她坐下了:“估计是路上穿的多了,又捂了汗。我不知道。”
南河看他在那儿挠后背上头一道疤,拍开他的手:“别挠!这疤是什么时候的,应该是因为疤还新,见了汗自然痒。”
辛翳:“年初时候的,应该是被戈划得。当时后甲都被扎破了。我这儿有人想弄死淳任余,淳任余手里自然有人也想弄死我。”
南河拿了软巾,擦了一下那道旧疤:“这而要是从斜后扎上来的,离你脑袋也不远了,怎么也没见你说过。”
辛翳:“这些事儿先生也想听我一一汇报?”
她伸手摁了一下他脑袋:“行吧,不愿意说便不说。我给你擦一下后背就是了。”
辛翳低着脑袋,她却看见他耳朵通红。
南河:“怎么了?耳朵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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