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还拉拢晋国?!她都不理你了,你还想这样?”
南河:“我们对赵国的很多动向都一无所知,而且如果晋国坐山观虎斗,我们就失去了很多有利的机会。但如果晋国能佯装与赵国交好,将赵国的一些情况透露给我们,而我们也用一些东西,交换晋国的提早配合,就可以两头烧赵国这根蜡烛,让他们前线拖紧,后方失火。”
辛翳:“你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觉得她会履行那些协约么?你认为她还是你心里的那个人么?这可是……这可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
南河摇头:“我自然不会把这样的合作与交易,架在我信赖她的基础上。我信赖的是开出来的条件,她信赖的是利益。你要知道,我们没有阻止所有的赵军南下,有不少赵军在河岸扎营,已经制作了渡桥,就算我们不停的对渡桥射箭,也有多少士兵靠着盾墙和车马,通过了渡桥。与其这样被动的看着赵国,我们不如用出多重手段。”
辛翳:“我想过,下一步应该北上也去破坏他们的军营,烧粮草、换马粮、奇袭军营,给他们更多的恐惧和不安,赵国那边高压的本来就要在炸营的边缘,我们此举必定有效。还有你说的破坏渡桥的办法,我们都可以去做——”
南河按住他的手,陷入思索:“你也知道赵国举国南下,我们碎冰埋伏的计划,延绵黄河一线,看似规模浩大,实际成效才多大,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人数面前,小打小闹不够,我们要更大规模的战役,要在他们进入楚国境内分散之前,给予更痛的反击。如果我们能联合晋国配合,这点完全可以做得到。”
辛翳盯着她看:“你的意思是……”
南河翻身起来,牵着他到主宫里去,缟布的地图铺在地面上,她穿着白袜走过去,站在成周,只说了简单几句。
辛翳缓步走过去,盯着南河脚下:“我也考虑过,之前就曾想过,赵国打下成周并非坏事,或许反而能给我们机会。但你……我觉得相信晋国,不如我们使手段,让赵国攻下成周。”
南河摇了摇头:“赵国上次吃了很大的亏,不太可能再进攻了。而且要是赵国大张旗鼓打下成周,天下必定都知道,赵国从成周进入楚国的时候必定会防护严密,甚至有大量辎重与车马防护,而不会轻兵速行。但如果是晋国借道,赵国会更像是个偷袭者,防卫不严密,带的车马或攻城器械也不会太多。”
辛翳忽然抬眼看向她:“你别下一句跟我说的是,你要亲自去晋国一趟。”
南河垂手,一身素色衣裙站在那里。
辛翳:“她正在招揽人才,一定会想要留住你!有了秦璧,要是再有你,那就……她就要无往不利了。”
南河摇头笑了:“别说的像是我会被人抢走一样。她要是敢留住我,你就相当于在晋国境内有个顶尖细作配合你了。更何况我是以来使的身份去的,这点最基础的礼节还应该有。晋楚的矛盾变成这样,有我的原因,也只有我能化解。我只希望楚国能够好。”
辛翳垂下眼,捏住手:“荀南河,我是真的很讨厌她,我讨厌她亲近你,我更讨厌你们会跟像是被我分割开的两姐妹似的碰面感慨!我……”
南河走过去牵住他的手:“你是总有不成熟的地方,但我——”她忍不住笑起来:“我就是喜欢你不成熟,就是喜欢你有时候会意气一点。这件事,不是我的事,也是楚国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我就带些能保护我的人去。你也可以先与晋国修书告知。”
辛翳握住她的手,低头看她,表情松动了几分:“等晋国说好的那份婚书寄过来再说。”
东部,齐国。
舞阳君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消息,秦璧入晋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舞阳君蹙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脚踏上,给她锤着小腿的勿望,道:“歪了。”
勿望没有回神,舞阳君用手里的牍板轻轻拍了拍他手背。勿望猛地一抖,直起身子来,小声唤了一句:“女公子。”
舞阳君听到这个旧日的称呼,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道:“你最近怎么了?”
勿望有些没反应过来:“臣怎么了么?”
舞阳君:“精神不太好。没睡好么?”
勿望勉力笑了笑:“还好。臣最近只是适应不了天气罢了。”
舞阳君:“冷了有一阵子了。我还以为是你旧日的好友病的快不行了,你才伤心呢。”
勿望身子微微一颤,偏过头来:“好友?”
舞阳君笑道:“狐笠,晋国御史大夫。听说他病的厉害许久不上朝了,也在四处联系当年在稷下书院四散的旧友。但你不是个容易找的人,你许多年没离开我身边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你。”
勿望没说话,头垂了下去,舞阳君看不见的面容上,写满了恐惧。
舞阳君看向牍板,说的漫不经心:“要能联系的话,主动联系一下也好。毕竟要是对方病死了,你还能赶个吊唁。倒是莫语最近也很忙,说是在临淄城内办点事,午时回来,拖到这个点来。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城里有了什么牵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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