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蓦然被人握住,她一扭头见将泛云和邢召夕在她身后。
将泛云快速安排:“和李家父女一起跟着召夕。”
问语当即领会其用意,“你一个人……”
将泛云不等她说完,伸手一推,交代邢召夕道:“保护好他们!”转身腾空而起,赤手空拳去对付那些南苍人。
问语为他着急担心,但见他身法极快,蓝影恍惚,几乎看不清身影,不多时便打倒五六个士兵。但对手多的同时,自己这边需要保护的人也多。他身法再快,终究是看顾不过来。
邢召夕一搭问语肩膀,“别看了,你帮不上忙的。”转身拔剑去对付身前冲上来的士兵。
面对多人围攻,他身体一转,长剑一挥,眼前数人随着鲜血溅出而逐个倒地。邢召夕并未伤及他们要害,全都只针对四肢和腰侧。他带着问语和李家父女二人,一步数剑,配合将泛云的行动,硬生生从百余人的包围圈中开出一条路来。
将泛云回头喊一声“走”!
邢召夕将李述心交给问语,自己带着李大善人,运轻功飞入林中,携三人一路奔逃,偶尔回头对付几个追上来的士兵。
问语用尽了全力,耳朵风声犀利,身上衣衫被树枝划破了几个口子,还沾了不少绿叶和灰尘。不知跑了多远,身后终于平静。
“好像没事了。”问语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去看李慈和李述心,“大善人和李姑娘可还好?”
二人生活向来舒适,第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逃亡,即使体力上损耗不算大,精神压力也够累人的。
李述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定下呼吸,对问语摇了摇头,蹲下身去看顾蹲坐在地上的父亲。
只要这一小段时间没事,接下来便应当不会再有大问题了。将泛云会带人将他们全部拦下来。
问语一手扶着树干张望着自己方才奔逃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想回去,最起码看着他平安无事。
问语看一眼邢召夕,发现他安安稳稳坐在一旁,丝毫不着急,可她巴不得立即飞回去帮将泛云。她环顾四周,林中已经没有旁人,李家父女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她站起身来。
邢召夕看出她心神不宁,平静地出声阻止:“姑娘无需担心,帮主武功绝世,平常人奈何不了他。”
“可是……”
“姑娘不是善战之人,多一个人反而对帮主不利。”
说白了就是嫌她累赘咯。邢召夕都这么说了,问语无法反驳。
她“哦”了一声,呆呆坐到一旁。心里那股烦闷来得太忽然去得太迟缓,盘旋在心头分外扰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情绪,像是和某样事件、某个人之间隔着一层什么,摸不到,怎么也探不清楚。
剪不断理还乱,实在没了办法。问语当着几人的面顺势让一只朝她飞来的黄鹂落在自己手背上,心思缭乱地逗弄了半晌,遣它去打探消息。
她看了邢召夕半晌,又乱瞟了一阵上下左右。
最后终于问出话来,“邢公子,可否多问一句,你跟着将帮主多久了?”
邢召夕朝问语看过来,“姑娘怎会忽然好奇这个?”
“呃、随便问问。”问语尴尬。
邢召夕打量着她脸色,“八年前,丐帮前任帮主将栿夫妇惨遭奸人杀害。那之后,帮主开始四处学艺。我就是在那途中遇上他,刚开始只是切磋,后来他决心收拢零散的丐帮,我便在那时开始跟着他。”
问语一边听一边默算,千乘家出事也大约是在七八年前,那时邢召夕和将泛云算得上是两个落魄的世家弟子,这样命运相同的两个人相遇,难免惺惺相惜。
“姑娘可是有什么疑问?”邢召夕问道。
“有是有,就是……关于顾念寻,你知道多少?”
把那个名字念出来的瞬间,问语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她曾经问过将泛云有关顾念寻的事,但那时更多目的是为开解,想要摆脱一个死缠烂打的影子。现在再一次提问,她脑中已经没有了开解对方的想法,反而不知缘由的,非常好奇。
她好奇很多自己也说不出来的事,隐约其中有很重要的一件是他会在乎什么样的女孩子,仅仅是可爱?
“顾念寻与问语姑娘很像。”
“我知道。不可能完全一样的,难道就没有完全不同的地方吗?”
邢召夕垂眸思索片刻,谨慎言道:“在下对姑娘你了解并不多,所以怕是帮不了姑娘。”
“哦。”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清醒,问语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奇怪。
她一定是疯了。现在将泛云在外面冒险,她却在问别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李述心抬眸悄悄观望着问语的表情,表面不言语,暗地里却看得明白。
大约一个时辰后,林子那边喧闹起来,一股股血腥味逐渐接近这里,问语和邢召夕赶忙去接应。只见将泛云领着先前边家的家丁们往这里走来。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衣料都被染透,但并没有明显的刀剑伤痕迹。倒是边家的家丁们,不少都受了伤,有的伤在腰上,有的伤在肩膀或者手臂,伤势较轻的扶着伤势稍微重些的,踉踉跄跄快速往这边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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