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问语道。
梦游的人说话了!
伙计吓得又一哆嗦,半缩着身子瞅了问语两眼,忽地浑身一震,双腿发着抖慌慌张张回了自己的屋子。
问语哭笑不得。
铺着星光的幕布缓缓落下,天边转眼已泛起鱼肚白。问语办完了该办的事,要准备回山庄了。凝胭却还没想好去处。
最起码要换一个地方生活。
问语顾虑到钱家,建议她和自己一起走,凝胭应下。
出于礼貌,人在离开一个地方之前应当与当地的熟人道个别。问语于是带着凝胭先去找安子昌。
然而到了巷口,两人却意外地听到里面剧烈的嘈杂声,慌忙走近一看,见是几个浪里浪荡的少年围着安子昌推推搡搡。安子昌缩着肩膀,阻止不能。
问语把包袱扔给凝胭,冲上前去,几个拳头下去推开那群少年。
“问、问语姑娘?”安子昌余惊未定。
问语把他挡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欺负一个文弱书生?”
领头的一个流氓歪着头看问语,抖了抖腿,“啥?文弱书生?小丫头,你知道这小子祖上是做什么的吗?还文弱书生,说不定是个隐士高手呢!”
晏家祖上的业绩,问语来时听庭以归讲过。他们最初是武林世家,祖上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但到晏子昌父亲这一辈开始习文,想要进京做官,光耀门楣。
当初晏家引起朝廷注意,也是因此。
不过这么说着问语倒是明白了,之前安子昌遇到的流氓地痞应该也是这伙人。
“祖上做什么不代表现在也要做什么。你们何苦为难人家?”
“什么叫为难。他祖上那么有名,我们好心好意保护他,跟他要幅画当报酬,这不过分吧?他父亲画了那么多副名画,给我们几幅也没什么吧,丫头,你说呢?”
那人冲问语一挑下巴,笑得让人恶心。
强盗行径居然还有理了。问语盯着他们,心中厌恶。
领头那人目光在问语身上游移一阵,脸上淫淫一笑,“丫头,要不让我们欺负他也成,你来代替他跟我们玩玩儿,怎么样?”
安子昌一听便担心起来,连忙要出头,“怎能这样对一个良家女子……”
问语横着胳膊拦着他,如果这帮人硬来,安子昌这身段怎么能对付得了,她本身也只有一个人。好在在乘月山庄这两年练了武功,对付一般人还是没问题的。
只怕他们无理纠缠不休。
问语环视了小巷一周,发现凝胭不在,估计方才见状躲哪里去了。
她正准备好了动手,却又巷口拐出一件干干净净的精白衣衫,缓带轻飘,貌若君子。
但随之传来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你们是怎么回事,我这都逛一圈儿了你们还没出来。”
来人嘴里叼着根茅草,踢着小腿懒洋洋走过来,瞥了眼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人群,抬手给了那领头的一巴掌,怒斥道:“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个穷酸书生还费你事儿了!”
这人表面装扮和实际行为给人一种奇异的错乱感,问语看了心情复杂。
“这位……”她纠结半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好,想对他客气点又觉得没必要,思来想去没法开口。
那白衣人注意到问语,倏而愣住,把嘴里的茅草抽出来,上半身脖颈都前倾,好像有什么不确定的事情似的盯着她,还用力揉了揉眼睛。
问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由得想躲开这人。安子昌已然退后了两步。
果然,那人用力眨眨眼,张口就叫:“顾念寻?!”
问语扶额。
“顾……”那人结巴了下,言语组织了半天依旧有点混乱,“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问语暗暗反咒回去。
“我不是顾念寻。”
“不会吧?”那人一脸不信,走到问语跟前,很不礼貌地盯着她眼睛看了半晌,最后下了结论,“你骗我,这眼睛,从哪儿找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来?”
可能还真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
“不过都两年不见了,你怎么长得还那么嫩?”说着就要去碰问语的脸。
问语毫不留情地扫开。
那人收回手,故意装作被打疼的样子轻轻揉捏,“开个玩笑,你用那么大劲儿干嘛?”
“你是……”
“顾惜孟啊。你不认得我了?你失忆了?”说着又要去摸问语额头,见问语抬手,又赶忙缩回去。
“我真的不是顾念寻。”问语又强调了一遍,斜眼看看周围云里雾里的众人,“你带着这帮人来干什么?”
顾惜孟顿了一下,一手拍了拍大腿,“嗨!大家只是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
看问语毫不谦让的质问,顾惜孟下意识移开望着她双眼的目光,“哎,行行行,你不让我干我就不干了。都散了散了。”他甩两下手让自己那帮小弟都散开。
他还是把她当顾念寻。但这个身份似乎对解决问题有用?这个人也姓顾,他和顾念寻是什么关系?
“顾大小姐,这样行了吧?”顾惜孟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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