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问语乍听没懂,而后转念一想。他在兆生门内安排了卧底,想必通过这一手段早已对那里的很多事情了如指掌,如今有这等把控全局的自信倒也不意外。
“五日后,苏予诚应该也会来。”将泛云道了句题外话。
“你怎么知道?”
乘月山庄将在下月初十大宴宾客,全庄上下都在忙着准备,苏予诚平时无其他要事,一般也不会离开山庄。从乘月山庄到这儿,路程可不止五日。
“他现在就在附近的城镇呢。”
这又出乎问语意料,“不愧是丐帮,消息真灵通。”
“那是自然。”
问语视线对着远处的砖墙,却什么也没看进眼里。如果将泛云所言为真,那么她很有可能在五日后碰见苏予诚。
“……他为什么不在山庄。我还以为他也会忙得脱不开身呢。”她眼神僵直,口中说出这一句,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未在脑中停留半刻。
“乘月山庄不缺人手,并不是非他不可。”将泛云思付着问语的表情,“你不想见到他?”
“没有。”问语矢口否认,把目光移到更远处……
将泛云传出消息之后的第二天,茶馆食肆中已经满是谈论这些事情的人。问语低调地坐在茶馆一角,默默地边品茶边听周围人的动静。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丐帮帮主帮主将泛云得到了一本《筑术》!”
“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他还要把那本书烧掉呢!”
“真的假的?!这可不像将泛云,他不是要……”
“这可说不准,将泛云那个性,谁也摸不准他想做什么……”
第三日,定城附近能赶来的各大门派都开始向这边聚集,平日里稍嫌冷清的小镇顿时因诸多外人的聚集而变得热闹非凡,门派高人们个个派头不小,大张旗鼓的架势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哟!瞧瞧,瞧瞧,那不是芜山派的人吗?”街上人指指点点。
“嘿哟!还真是,明山派的也来了”
“不止他们,听说那什么……叫什么门派来着……也在路上!”
“看来这几天定城要热闹了!”
……
这天傍晚,问语回到丐帮分舵驻地,找到将泛云时,他正坐在一个小亭子里喝酒,旁边跪了个乞丐。那乞丐被邢召夕拿着剑压在脖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问语问道,“怎么还针对起自己人来了?”
将泛云放下酒壶,轻笑着朝问语道:“别急着下结论,你先仔细看看,他哪里像我丐帮的人了?”
问语闻言,细细去打量。只见这人穿着的的确是乞丐身上常见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着也脏兮兮的,见被人打量低下头去,似是羞愧,问语却习惯性不去看他的脸。
粗看起来确实是个普通的乞丐,要说哪里不像,大概……
仔细分辨之下,问语发现他身上的污渍似乎有些太新了,衣服布料虽然破却并不陈旧,更像是故意撕扯沾污弄成这样的。还有他脖颈处裸露的皮肤,看起来太白净了。一般乞丐贫穷困窘,常年不打理自己,是不可能这么白净的。
所以,这其实是个假冒混进来的乞丐?
“是别的门派来打探消息的?”
将泛云抬手一指跪着的这人,“那便要问他了。”
看来还没交代?
将泛云闲闲歪身坐着,优哉游哉对那人道:“如果你想留下来,我可以给你提供一间小屋子。不过食物和水你要自己想办法,当然还有其他一些需要的东西,比如伤药之类……”
他脸上明明带着微笑,说出的话乍听起来也没什么恶意,但往深处想便看出了问题。话里有话让人不禁汗毛直竖。
跪着的那人打了个寒颤。脖颈处的皮肤离邢召夕那把赤红而锋利的剑更近了一分,寒气入体,又是惊的一躲,浑身发起抖来。
“你决定了吗?是回去和你的主人一起来当客人,还是……”
邢召夕的剑随将泛云的话闪了下冷光。
那人抖如筛糠,连连颤声道:“我回去、我回去……”
“不送。”
邢召夕收了剑,那人便哆嗦着腿赶紧连滚带爬撞了出去。
问语立在原地,略有担忧,“我刚刚出去打探了一下,好多门派的人都在往这边聚集,类似的事估计还会发生不少。”
将泛云晃了晃坛中之酒,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庭以归经常让你做这些事情?”
问语诧异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打探”这事,“这跟庭庄主有什么关系?我是在问你。”
将泛云仍不正面答,认真望着问语道:“别回乘月山庄了。留在丐帮,我照顾你。”
问语眉心抽了下,嘴角拉下来,目色阴沉觑了将泛云一眼,转身便走。
将泛云立即起身快步跟上,伸出手欲揽她,被挥袖甩开。
两方对视,问语眉目间阴郁不减,阳光越过砖瓦房照在她脸上,五官阴影愈发浓重。终还是将泛云先示了弱,“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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