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忽轻忽重,已然弄不清是谁的了。
多么奇怪的组合,月前还是陌生人,今日就躺在一张床了。
自答应跟他回来时,她就没有退路了,如今领了证,更是将后退之路堵得死死的。
默许婆婆将两人东西收拾一屋,可不就是已经默然同意范年干那茬子事了嘛。
本该有心理准备的,临到头了,平时宁静如水的脑子嗡嗡一片。
范年也不会安慰人,事情都凭着本能和喜好来。
“你不要生气……”范年声音沙哑,却是难得带上了温柔。
话没头没尾的,偏偏两人都知道其中意思。
回答范年的是一片安静的空气。
范年咽了咽口水,面对着觊觎已久的女人,几大感官已经失去了它们应有的灵敏。
完,他好像有点紧张过度了。
要不然,他就先抱一抱好了,
缓缓移过去——
……
隔壁的隔壁,刘桂花哄睡了小孩,放轻动作关上门,缩手缩脚地,又偷偷地走到新房门口逛了一圈。
半个身子趴在门边,愣是没听见半点动静,这眉头就蹙起来了……
站了几秒,还是安静的,门缝里也是黑的。
她忧心忡忡又觉可惜地回房间里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动静都是在她走之后弄出来的。
关上门,取下肩膀上的外套,刘桂花边叹气边往床边走去。
范父好奇一问,“怎么了这是,孩子睡了没”
刘桂花放下衣服,“睡着了,”
“睡着了你还叹什么气,这么晚了,早点歇着,过几天有的忙的。”
儿子娶媳妇了,家里条件也好些了,范父可找不到什么唉声叹气的事来,依他看,就是老婆子自己想多了。
刘桂花怎么想都觉得可惜,兴致不高地爬上床,半晌没有动静。
关了灯,屋里暗下。
在范父迷迷糊糊的时候,右手臂上传来一阵酸痛。
范父猛地醒过来,脑子还是懵的,“怎么了这是”
半晌又是没有声音,
在范父以为自己是做梦,准备再次睡着的时候,刘桂花的声音终于悠悠响起,“你说我怎么就没看好小豆呢?”
那时她都看见他儿子很亲密地走到床边要干啥了,偏孩子就跑进去了。
主要是儿子好不容易娶着媳妇,好好的事被孙子打断了,她不得劲啊。
“什么叫没看好,小豆怎么了”
没头没尾的话,范父听懵了。
“我跟你说……”
刘桂花唠唠叨叨地将这前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忽然用力拍了床板,“要不我再去听听有没有动静”
范父:“……”儿子又不是第一次跟女人相处一室,也不是个傻的,这么担心干啥呢。
他打着哈欠,“你就别折腾了,指不定人两口子去镇里走了一趟累着了早就睡了,你操心那么多事干啥呢,又不是没有孙子给你带,再怎么着不还有小豆吗?”
刘桂花起了身,“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范父睡意又起了。
刘桂花思忖了半会也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皱着眉头,“那就是不一样,不行,我还是想去看看。”
范父:“……”这糟老婆子还睡不睡了。
“你说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听儿子和儿媳妇的墙角,说出去好意思吗,啊?”
婆娘硬是要起来,范父说话只好强硬了起来。
刘桂花已经掀开被子了,一听这话,这老脸确实有些臊得慌,可她不就是担心吗?
好奇也是有的,从儿子带这女娃回家,到两人结婚领了证,刘桂花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没那么像情侣。
所以她才会担心的,
还有那女娃子,长得温柔也好看,但关键就是太温柔太淡了,感觉就没什么事是她上心的。
到目前为止,她还有些担心儿子压不住她。
婚都结了,她只期盼他俩能好好相处。
说白了,就是前面那个给她留下了阴影。
刘桂花猛地开了灯,眼睛一时不适,晃了几下才适应过来。
糟老婆子都这么闹了,他也是没地睡了,范父干脆坐了起来。
心想,他儿子尽捡了他和老婆子的优点长,怎么可能会委屈着自己。
虽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也没说出来。
“孩子的事,他们自己能做主,既然娃两个都领了证了,肯定是会好好相处的,你就别瞎担心了,还不如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就知道了。”
刘桂花也不知道想没想明白,总算是没动作了。
刚开的灯,范父趴啪地一下又关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早点睡。”
“唉,算了算了,我不管了。”总算是听进去了,刘桂花叹气。
范父躺下,又打了个哈欠,“与其担心那些,还不如想想明天干活的事。”
“嗯,”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床上的人影烦躁地翻了几个身,然后就彻底没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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