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轻仰起头，两人对上视线，她伸出手，手指掠过萧湛的面颊，用很轻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萧湛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沉默了数秒后，才道“你不是病人吗”
“在我面前说谎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姜小轻盯着他，“因为我能感觉出来。”
萧湛苦笑一声，是啊，他怎么能忘了，他爱的这个姑娘，是有多么敏锐，多么了解自己。
“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萧湛终于伸出了手，将抱着他的姜小轻抱入怀中。
先前一直没说的话，在此刻终于说出口，于是也做了之前一直想做，却忍着不敢做的事。
“总怕你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萧湛道“你刚醒来的时候，我狂喜到不能自已，可当我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一切太不真实。”
“小轻”
萧湛看着她，声音变轻“我很害怕啊”
姜小轻醒来，他明明该高兴。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心里最多的却是害怕。
生怕眼前的姑娘只是一个幻影，稍稍靠近一点，就会将这个影子打碎。
看着萧湛小心翼翼的模样，姜小轻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她知道的。
她都明白的。
她睡过去的那一年，萧湛是经历了怎样难熬的日子
这个教导她不要因为渣滓而践踏自己人生的男人，差点为了区区一个林溪毁掉了自己的前途，抛掉了所有的理智
从知道这些事开始，姜小轻就明白，萧湛是有多么痛苦。
“没事了。”
姜小轻感觉自己的鼻腔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意，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哽咽说道“已经没事了，我不会再走了，所以”
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当初我受伤的事，不是你的错。
不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吗
姜小轻从未见过这样脆弱又小心的萧湛，与往日那个举手投足都带着自信的男人截然不同。
就好像卸下了盔甲，将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在她的跟前。
萧湛的眼圈微红，他抱着姜小轻的手臂稍稍收拢，却没有用力，生怕让姜小轻感觉到痛。
他不禁将头埋在姜小轻的脖颈间，沙哑的声音在姜小轻耳边响起“如果是几年前，我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面”
“姜小轻，从喜欢你的那一瞬间，我就变了”
萧湛低声道“我变得更坚强，更想活着，却也变得更加软弱，怯懦”
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爱。
直至看到姜小轻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之前，萧湛都不知道，他对姜小轻的爱，是那么令人痛苦的。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不会都跑光了吧
听着萧湛的低语，明明是爱人对自己的告白，姜小轻却有种心疼的感觉。
爱有许多种模样，不是每对恋人占据一种模样，而是占据着许多种模样。
她与萧湛的爱可以甜蜜到腻味。
也会在爱中滋生痛苦。
在痛苦中相拥相爱。
每一种都是她与萧湛的爱。
此时此刻，萧湛因爱她而坚强，而怯懦，也是他们的爱的模样之一。
这个模样，让她心疼这个与她相拥的男人。
只是，姜小轻知道，萧湛与她一样，心里无比清楚，即便是再痛苦，再害怕，他们都不会放开对方，放下对对方的爱。
抱紧了萧湛，姜小轻喃喃“我知道我都知道”
萧湛的纠结与痛苦，她都能体会，明白。
那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怎么会不理解
两人相拥，不知何时，不知是谁先陷入了沉睡，安静和谐。
这是一年以来，萧湛第一次闭上眼睛，没有延续那个梦。
清晨，姜小轻醒来，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就看到萧湛明亮的眼睛，带着些许紧张，看着她。
“早”
姜小轻打了个哈欠，将头埋在萧湛怀里蹭了蹭，她还没完全清醒，喃喃道“看我做什么怕我一睡不起”
萧湛没说话，默认了姜小轻的猜想。
姜小轻低低的笑，笑完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儿坏心眼，萧湛可是在担心她。
只是，萧湛紧张她的这副模样，又让她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笑笑。
看着怀中仍有些迷糊的姑娘，萧湛心头一片柔软，以前一直提起的心脏，也慢慢放下了。
他比姜小轻早醒一会，睁开眼后就睡不着了，几次都在偷看姜小轻睡觉时的反应，生怕姜小轻又变成之前那副毫无反应的样子。
直到姜小轻睁开眼，他才松了口气。
姜小轻真的醒了，不会再一睡不起了。
两人磨蹭了一会，姜小轻感觉饿了，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萧湛扶着她去刷牙洗脸，不过大多都是萧湛动手。
姜小轻毕竟刚从植物人的状态中醒来不久，身体肌肉还没恢复，接下来的日子，她还得做一些锻炼，慢慢恢复身体的行动能力，以免肌肉萎缩就糟糕了。
早上吃过饭后，便要做全面检查了。
昨天她醒来后，也只是做了些简单检查，今天要彻彻底底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要不然家里人也不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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