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语,可看得出他对殷元暻充满敬佩。柳如卿好奇地看着他,笑道:“难得见你如此称赞一人。”
“那是因为他名副其实。”
柳如卿抿了抿嘴,又问:“那何不以文宣太子一案上奏?”
殷元昭耐心解释道:“文宣太子是陛下心中的痛。当年贴身随侍之人全部陪葬,上奏反对的大臣、御史都被贬官或流放。如今要是再提,谁也不能料到陛下的反应。只能等待时机成熟,将证据呈到陛下面前,方能有一篑之功。”
柳如卿低叹:“可惜顾良娣了。”
殷元昭听她所言,知晓她是为顾初静鸣不平。不仅含冤而死,如今还要借用她身亡一事做文章。他出声安慰道:“只等文宣太子背后真凶落定,拔出萝卜带出泥。顾良娣九泉之下也可安眠。”
隔日,御史大夫秦任弹劾御史周德淞探案过程中行事冒进,胡言乱语对敬懿夫人不敬,让小郡主受惊,这般行事如何对得起文宣太子在天之灵!他当庭哭诉,周德淞不堪重任,请求陛下改换人选。
嘉平帝遂下旨,若无要事,不得传唤咸阳宫。对于人选更换,并不允奏。
殷元昭得了消息不置可否,周德淞归属王相一派,急于求成打压谢氏,实属意料之中。不过秦任反应如此迅速,让人深思。
第74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数日后,四人聚首,再次商讨案情。
殷元昭丢开问案记录,直截了当地对着三人问道:“进展如何?”
林正和他共过事,了解他不喜寒暄,闻言直接答道:“当年在东宫服侍的内侍宫女有二百六十八人尚在内宫,刑部已经逐一传唤,尚无有力证据。不过有数人事发之后即出宫不见踪迹,刑部已发文地方,协力共查。一旦有了音讯立刻押解回京。”
萧培生亦道:“当日替顾良娣诊断的太医罗泉已告老还乡,下官也派了人去梧州查探。”
殷元昭不浅不慢地叩着桌案,先道了声好,又问:“周御史,你怎么看?”
周德淞日前吃了斥责,板着脸答道:“下官无能,咸阳宫一无所获。”
殷元昭淡笑而过。又指了几处案情中的疑点,三人逐一解释。若是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应了随即去查。待案情明朗,殷元昭便摆手让他们退下。
林正等人退出门时,恰好和匆匆而来的梁益打了个照面。
林正认得他,道:“梁统领,王爷正空着,进去吧。”
梁益道了声谢,人一闪就进去了。
周德淞睨着眼打量,好似在思索什么。萧培生素来和他有怨,见状冷冷一哼径自离去。
“王爷,”梁益瞥见三人远去,才压低了声音道,“宫中传来消息,咸阳宫这一月来,除了和卢国公府联系过,还派人去了掖庭,和一位宫女说了些家常话。我们怀疑这是暗桩。只是掖庭那位还未传递出消息,尚无法查探到幕后之人。”自翠玉口中得知部分实情,殷元昭便怀疑文宣太子之死有秦娉莹之功。崔云之在宫中值守两年,正好由他帮忙盯住咸阳宫动静。如今看来,秦娉莹果然不如表面上无辜。
“你们先盯着,切勿打草惊蛇。御马场那边进展如何?”
梁益再道:“宋长戈、齐越他们已经找到御马场当年的幸存之人,就等问出线索来。”
“怡王呢?”殷元昀代天巡狩出京已有大半年,途中查办贪官污吏、纠偏冤案无数,渐渐贤名远播。嘉平帝闻讯还特地对朝臣们赞了几句,当时太子脸色颇是不好看。
梁益笑道:“十三殿下传信来,不日就要回京。”
殷元昭听了也露出几分笑意来,有些事还需当面讨他示下。他转而又吩咐道:“你派几个动作快的,飞速赶往梧州,在其他人到达之前将罗泉带回来。”
殷元昀回京那日,礼部奉旨出迎,于明德门外搭了青庐,奏乐设宴。端王比他还大一岁多,早前听闻他出京生过几分欣羡,无奈谢皇后咬紧牙关不放人,只得不提。趁此机会向嘉平帝请旨,道是有心迎接怡王。
过了申时,前方才遥遥传来尘扬马啸。殷元昀一行十数人轻车简从,自官道上奔驰而来。
“吁!“殷元昀挽紧缰绳勒住马步,瞧着眼前众人愣了一会儿,翻身下马行了个礼,问道:“十二哥怎么来了?还未恭贺哥哥大喜。”
殷元晙忙挽起他的手,笑道:“十三弟,父皇看到各地奏折,说是怡王殿□□会下情,能够忧百姓之忧、解民生疾苦。一路行来功绩卓越,特命我等在此迎接。”转而松开手退后几步打量,见他比去年黑了不少,又道:“大半年在外,看来比不得京中舒坦,少不了淑妃娘娘又要数落你。”
殷元昀大笑,道:“到时候还要麻烦十二哥在母妃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兄弟二人寒暄间,陈仲书、苏瑜等人都已下马,行了君臣礼。又有候驾的礼部郎官上前施礼,请他们入庐开宴,殷元昀却之不恭。等到宴罢酒歇,已是近戌时。宫中又来人命二王进宫,嘉平帝宣见又是一番劝勉,淑妃久不见亲儿拉着他哭哭啼啼。连番折腾下来,等殷元昀腾出空来到肃安王府,已是次日午后。
殷元昭近来身体不适,索性告假几天,让三司来王府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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