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见武器来了,一窝蜂冲上去帮着搬运,然后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东挑西选。
梅花寨以前的作风就是有饭同吃,有钱同花。
冯冲嗓门大, 老远听见他在和人吵吵:“这个刀这么长, 你个小豆子拿得住吗?哈哈哈哈哈。”
苏然暗自黑线。
她不好意思地对朱晗说:“回头我和他们说一下, 以后不会这样了。”
朱晗沉吟道:“苏将军还是现在就说吧。兵器未记录入库前, 谁都不可以动。”
军队纪律是要严明些, 她理解, 于是转身对着梅花寨的人喊道:“都停下别动了, 兵器要先记录入库,然后再分发。”
多数人听了这话,就把手里的兵器放下,但也有几个不但不放,还在那挑捡。
冯冲就是头一个,他听见苏然的话,并没当回事,还笑着对她说:“大当家,我给你挑了个小弓,你力气小,这种好使。”
苏然走过去几步,笑着催他:“放回去放回去,都说了要先记录。”
这时,朱晗突然出声:“冯冲不听军令,以下犯上,对将军无礼。念他是初犯,从轻发落,打二十军棍,来人。”
两边马上冲上来几个士兵,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冯冲押住。
突然的变故让苏然一下子犯懵,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朱晗:“你是……开玩笑?”
看到新武器兴奋不是很正常吗?这就要打军棍。再说,他们又不知道军纪是什么。
冯冲呆愣过后,下意识挣扎。
朱晗一脸严肃:“军中无戏言。打。”
那几个拉着冯冲就往一旁去。
苏然看向四周,包括殷祺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平静。
她这才明白,朱晗不是在开玩笑,登时心里有股火冒上来。
前脚赶鸭子上架让她当造反头头,后脚就要打她的人。
她冷笑一声,抬步就要去追冯冲。
大家不过是合作关系,怎么着,第一天就想给她下马威?
但她脚步才动,朱晗就一撩衣摆,双膝着地,跪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朱某越俎代庖,该罚四十大板,请将军下令。”
这一句话,让苏然才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她打量朱晗的表情,想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主动讨打。
四十军棍不是闹着玩的,冯冲人高马大,或许能受住那二十下,朱晗一介书生,真打下去,小命都得没一半。
想到冯冲,她觉得朱晗应该是认真的。她转头往四周看,若是有人求情,只要一句话,她就借机把两人的责罚都免了。
柏江一本正经目视前方,既不说话也没有泄露表情。
殷祺倒是垂眸看着朱晗,面色很平静。
连个求情的都没有吗?居然没人递个台阶给她。
在场的士兵和梅花寨众人都看着她。
苏然用商量的语气小声问柏江:“柏将军,这个……”
柏江冲她抱拳,低声道:“该打。”
……朱晗这人缘。
“那就……打吧。”苏然勉强下令。
柏江却说:“为将者下令需斩钉截铁,不可犹豫分毫。”
愁死个人,苏然也烦燥起来,她对着下面干脆地说:“打!”
自己讨打。
她说完,又要去追冯冲,突然想到,冯冲犯错在先,若朱晗受了这四十军棍,他又怎么能免掉。
苏然正纠结时,已经有士兵上前将朱晗带走。
苏然忍不住对那士兵叮嘱了一句:“轻点打,都轻点。”
她眼看着二人被带走,心中十分不舒服,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殷祺看了一会儿,无声离开,追上苏然。
他走到苏然身边,见她小脸拉着,便劝道:“朱晗是在替你立威,柏江并非不求情,而是他们都明白,军纪就是军纪,不是玩乐。小事姑息,大事难行。”
苏然点点头,有点丧:“我只是没想到……以为只是挂个名而已。”
殷祺笑道:“你被推到这个位置,总要担上一些责任。不急,可以慢慢学。”
苏然啧一声,叹道:“还不如让朱晗来当。”
殷祺与她慢慢走着,听了这话,转头看她一眼,思量片刻才说:“你以为谁都可以到这位置上吗?”
苏然奇怪:“难道不是吗?除了不能暴露身份的人。”
殷祺笑了下:“我们说柏江不宜露面,这话对,但也不是必须。他抚养皇子多年,又有精兵良将在左右,来领这个头其实很合适。”
“既然这样,干嘛还拉我出来。”
“你可知,以幼主为名起事者,最忌惮什么?”
苏然想了下:“挟天子,令诸侯?”
殷祺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话倒不像你能说出来的。是这个意思,以幼主为名起事者,大半是想自立为王。好一点的,独揽大权,差一点的,逼幼主让位。”
苏然:“我觉得柏将军不是这种人。”
“不能用‘你觉得’,说话要有根据。”殷祺反驳道,“不过柏江的确没这个心,所以他肯推你出来。他是在避嫌,好让其它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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