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底是自己人,他只得打个岔说:“必是那个冒充的人,他们干的。”
殷祺看看曹云天:“那人什么身份,查出来了吗?”
曹云天只得说:“世子说那人手腕有老虎头,何先生也说那人自称曹小刀。文水县旁边有座虎爪山,山上有个虎爪寨,大当家叫傅大刀,听说他有个弟弟名叫傅小刀,只是没人见过。寨子里的人都在手腕处纹有虎头。”
其实曹云天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想说出虎爪寨的名字。
虎爪寨和府尹来往频繁,包括他自己,也得过不少好处。他发自内心地,不想和虎爪寨起冲突。
先不说得不得好处的事,就剿匪本身,也没有哪个城主愿意干。
城主几年一换,这些山匪却是盘踞多年,手中有钱有粮有兵,真打起来谁赢还不知道,反而撕破脸以后连好处都没的收。
再说,剿成了,功劳是你的,但受益的是后面上任的城主,剿不成,那是两头不讨好,又得受上级责难又得受山匪欺负。
哪有现在这样,一边收着好处一边做做剿匪的样子,再向上级哭哭穷,每年还能得点剿匪金下来。
只是那天,在密室寻到世子后,他就知这事不能善了。
只希望世子太忙,过几天就走,后面的事,他们还能糊弄糊弄,随便抓个人处死交代一下就行了。
这时,殷华从外面进来,刚才大哥叫他过来一并商议盐船失窃一事。
自大哥来后,殷华就没出过府衙,寻找苏夕和盐船两件事都被搁下了。
他自小就怕大哥,这次又犯了错,这几日便格外听话。
殷华走进来,对殷祺施礼,起身后看到桌上的画像,愣怔过后脱口而出:“这不是夕儿的姐姐吗?”
屋里众人俱是一怔。
还是殷祺先反应过来,从书桌后走出来问:“你再仔细看看?”
殷华认真看了看,情绪有点激动:“肯定是她不会错的,她一贯就穿着男装。哥,你们是在哪找到她的?夕儿肯定和她在一起。”
殷祺没反应,只在心里思忖。
若真如殷华所说,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帮手,还有胆量做出这冒充官差的事来?
殷祺眉头微蹙,有可能是华儿认错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苏夕的姐姐被人冒充了。
只是什么人会去冒充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呢?
殷祺已经了解过,苏夕的失踪是因为她姐姐主动卖身到青楼又反悔逃跑。
说真的,一个女孩仗着自己漂亮做出一些事,殷祺能理解,但是因为自己漂亮就主动卖身去青楼,这实在是有点愚蠢了。
可是那天那个人,虽然见钱眼开,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也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他正想不明白时,殷华早就等得着急了,在一旁连声问何进:“你们可知她去哪里了?”
殷祺不耐,将画像递给小厮,下令:“贴在城门口。”
随后他转身回到桌前:“接下来说说盐船的事吧。”
殷华呆住,立时禁声,不敢再问苏夕的动向。
殷祺抬头看着他,等他的回答。屋里众人俱都不敢言语。
半晌,殷华才呐呐地说:“其实,一两船盐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殷祺气极反笑:“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才懒得跟你费话。什么叫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这盐是你的吗?你凭什么做主把它分了?”
21.第21章
听了他哥的话,殷华结舌。
对啊,盐虽然是归王府管着,但说到底是属于朝廷的。
殷祺又问:“文水县有多少户?每户分了多少斤?那一船盐有多少石?分完还剩下多少?”
一连几个问题,殷华只知道一船盐有二百石,他低下头不敢说话。
殷祺盯了他一会儿,才坐回椅子上。
“百姓只能看到眼前的事,便说是劫富济贫。你处在高位,看到的东西更多,理应更明白,什么是表什么是里。”
殷华羞愧难当。
殷祺摆下手,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把那帐算明白了。”
待殷华离开,殷祺转头冲曹云天说:“曹师爷,你的话最为可信,盐船丢失我也认为与附近的山匪有关。剿匪一事不如就先从虎爪寨开始。”
曹云天一听头大了,心道世子这次真是气得不轻,连剿匪都想亲自动手,忙道:“万万不可,这事岂能让世子出手,太危险了。”
殷祺反问:“怎么会是我出手?剿匪是地方的责任,朝廷给你们兵和钱不就是做这些事?”
曹云天冷汗直流。曹钟文在任的原则就两个,一是敛财,二是无事。世子才来两天就提出剿匪,这要是让曹大人知道,不知要如何责罚他。
“此事还要等府尹大人回来再说。”曹云天想办法推诿。
殷祺:“再等下去只怕那盐船就会被拉到北地了。还是说曹师爷认为盐船丢了没关系?”
曹云天被逼着一时不敢说话。他的确没把盐船的事看太重,这个船小啊,才二百石,府尹和单五爷来回一次都不止这些。
殷祺看了看他的神色,忽然换了个话题:“曹师爷在这府衙做师爷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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