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气呼呼地在他旁边站了半晌,最终也没好意思叫醒他。
病人嘛,原谅他吧,再说人家还是老板呢。
她环顾四周,觉得除了这处,其它地方跟本没法睡觉。
狠狠心,苏然轻轻躺在殷祺身边,过了一会儿,她睁眼,瞄了下殷祺身上盖的狐袍。
悄悄伸出一只手,将狐袍往身上拉了拉。
殷祺终于受不了,坐起身,严肃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如果说前两个晚上,他病得昏迷,而且她是男装,睡在一起,他觉得还能理解。
如今他是清醒的,白天两人也对过身份,都知道她是女人,居然还往他身边凑,谁家的女人会这样??真不把他当男人吗?
苏然跟着坐起来,一脸愁苦。要是把她原来的位置让出来,再把狐袍给她,她也不上赶着往他身边挤啊。
她苦口婆心:“如果我不睡觉我会生病,如果我冻着了我也会生病,如果我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呢?”
殷祺不发一言,冷冰冰地看着她。
见殷祺还是没反应,苏然也烦了:“你一病患,腿还断了,你又干不了什么。我都不介意了……”
“是么?”殷祺淡淡反问。
苏然抿唇,觉得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了,她委婉规劝:“你看,我们好歹算是同生共死过,生死面前,其它都是小事,你说是不是?”
殷祺瞅她许久,挪动身体,到她脚下,背靠山壁,闭起眼。
苏然等了会儿,见他没动静,心想难不成他是要坐着睡了?还挺守礼。
既然这么懂礼,狐袍干脆也一起给她多好。苏然独自躺好,往里躲了躲。
殷祺坐到半夜,感觉身体越发难受起来,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他又有病在身,断腿处红肿疼痛,实在需要好好休息。
这个女人倒是会挑地方,整个山洞里,唯有这一处背风。
他见苏然已经睡沉,便轻轻到她身后,慢慢躺下,尽量不和她身体帖太近,毕竟对方是未出阁的姑娘。
又把狐袍打开,披在两人身上。
苏然面朝山壁,双眼阖着,嘴角翘起,还是受不了了吧。她想调侃两句,嘴唇才一动,就听身后殷祺低声命令:“闭嘴。”
第二日一早,苏然起来时,发现洞里没人。
她用手指抓拢头发,随意地用绳系好,走出洞外,一直到溪边才看到殷祺。
他正坐在一处石头上,手里拿着昨日河水中发现的骷髅头。
他已经在洞里睡了三晚,何进效率再差,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点动静。
苏然也觉察出不对劲,她走到殷祺身边,先是看了眼对方用树枝绑住的肿胀断腿,开口问:“你的人不会是不来找你了吧?”
殷祺懒得回答。
苏然到河边洗脸,嘴上还不停:“反正他们还有个儿子,少你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话虽然是调侃,但她从小被父母半遗弃,一直觉得对父母来说,她是有点多余的。
殷祺停下手中动作,颇有深意地看了苏然一眼。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他们还有个儿子”,在她口中,肃王爷王妃就是顺口一句“他们”,就好像在说隔壁王木匠家还有个儿子。
如果苏然想活下去,有必要好好管管这张嘴。
他开口,说的却是另外的事:“这个山估计有暗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嗯?”苏然转头,“意思是咱们要自己找出路?不能就这样等着嘛,万一有人来找你,错过了怎么办。”
殷祺将头骨端正放好,支起身体,往前看。
片刻后,他说:“我们往东走。”
苏然瞅瞅他的腿,有些犹豫着说:“你的腿……”
“无妨。”他支着棍子,慢慢往前走。
苏然紧走两步到他旁边。
殷祺观察地形和太阳的起落,感觉这个山里有片谷中谷,他们正好掉进内谷中,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何进一直没有来找他,以及山洞崩塌时,傅大刀为什么宁可被埋也不跟着一起跳下来。
只有一个解释,因为傅大刀知道下面还有路,被埋不会死。
留在这里不是等人援救,而是等死。
他转头看了眼苏然,见她面上并无焦虑,忽然就想吓吓她。
“我们可能走不出去了。”
“恩?不可能吧。”苏然本能地反驳道。
“你哪来的信心?”殷祺看着前面,状似无意地问。
苏然略略思索,她是作者,原主是小反派,殷祺是大反派,他俩肩负着衬托男女主善良的伟大使命,哪能死在这么个地方。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能说的,于是她冲殷祺笑笑:“你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
她话音刚落,殷祺用来充当拐杖的棍子“咔”地一声断了。他手一松,任它掉在地上,反手一把搭到苏然肩上,看样子是要用她当人肉拐棍了。
殷祺:“你不是说有你在,让我放心吗。”
苏然:……我嘴怎么这么贱。
殷祺说归说,还是很快又找了一根。
两人往东走了挺久,走到河水尽头,前面是高高的山壁,河水从山壁上方一处洞口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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