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到的早,整个院子都空着,她就选了正屋住,身边只带了真真和傅小刀。
吃土人住进东边那间,大门一闭,再没动静。
苏然还以为这院子只给她住。不过想想,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住房紧张,能理解能理解。
身后的房门打开,真真一边走出来,一边批评她:“庄主,被子还没叠……”
她看到殷祺,话停住,片刻愣怔后,她微微福身隔着数米的距离向殷祺施礼。
苏然挑眉,目光在他二人间转了转。
关于真真和殷祺的关系,苏然在心里已经想过上百个版本,每个都能写成一本言情小说。
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和殷祺解释下——不是她不放人,是这人懒着不肯走。
殷祺收了笑,面色淡然,同样微颌首,算是接下真真这一礼。
这时,院外有人轻咳,随即一个温润有礼的声音响起。
“在下朱晗,四方会里小管事,来请几位贵客用早膳。”
苏然发现这四方会里的人都挺能谦虚,全在名头前加个小字。
来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面如冠玉,下巴上一绺胡须修剪整齐,笑得温和,颇有股风流书生的气质。
苏然应道:“谢谢朱管事,还劳您亲自来一趟。”
“不麻烦。”朱晗边笑着边抬步走进院中,视线不经意扫过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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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偏厅的路上,苏然问朱晗:“朱管事,咱们四方会里可有金疮药之类的?我最近练剑,不小心受了点伤。”
没等朱晗回答,原本走在前面的殷祺忽然转头,问:“伤哪了?”
苏然回道:“不是我,是陪我练剑的小兄弟。”
殷祺眼睛扫过苏然腰间挂的剑,一看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便宜货,开没开刃都不好说,这种玩意能伤人?
他不再追问,转回身继续走。
可他的眼神却刺激到苏然。
之前她觉得自己反正不会使剑,就随便买了把装样子,现在却发现,她想漏了一点。
就好像现代社会,大老板们不管有钱没钱,都得有辆好车,让别人以为他有钱,才好放心和他谈生意。
如今她也算是一庄之主了,虽然这庄子影都没有,但是随身带把破剑……还不如不带。
苏然抿唇,找机会买把好点的来。
朱晗很有涵养,客气地回道:“在下不才,学过几年医理,可帮那位小兄弟看一看。”
苏然摆摆手:“没关系,小伤口,而且我庄子里也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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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把刀大夫罗乘风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身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瓶烧酒和金疮药,还有一盆热水。
他问苏然:“你确定?万一拿出来的是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苏然咬牙:“你别再说了,再说我该改主意了,快点动手吧。”
她见不得那么血腥的场面,独自跑到外面,临走时还嘱咐罗乘风:“记得用酒精消毒。”
罗乘风很快就出来了,快得苏然以为他还没开始。
他手里端着个盘子,里面放着刚刚取出的东西,将它递给苏然。
苏然没敢接,闭着眼问:“洗过了吗?”
罗乘风不耐烦地将盘子往她手里一放:“洗了。”
苏然这才睁开眼,待看到盘中的东西时,却是一愣。
还真是个玉佩,而且不只和殷华那个形状一样,根本就是完全一样,只除了殷华那块上面有穗子。
她愣了几秒,然后说:“傅小刀呢?我去看看他。”
苏然原以为伤口处肯定是血肉模糊,不曾想,那里干干净净,扎了块布条,旁边的匕首上也没有多少血。
苏然赞道:“想不到你开刀的技术还挺好的。”
罗乘风淡道:“找准位置,速度很快划个口,用手一压一推就出来了。”
听着像外科手术似的,苏然问他:“你以前该不是屠夫吧?”
罗乘风被她气得没话说,倒没说他是杀猪的。他下巴往玉佩那一点,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苏然托腮,看着盘子里的东西说:“别急,我得好好想想。”
不过今天没时间想了,朱晗亲自过来邀请他们一起去市集。
他先问过苏然,金疮药好不好用。
随后,他身后的侍从递上来一件锦袍,滚着毛边。
朱晗对苏然笑着说:“北地风大,不比南方,朱某见苏庄主衣衫单薄,便擅自做主取了这件净面鹤氅,还望苏庄主不要怪罪。”
苏然轻挑眉梢,这么多客人怎么单单送她?
她看了眼朱晗,心道,该不会这四方会里人人都好男风吧。
不怪苏然想得多,因为她的衣服并不单薄,挺厚实的棉袄,只是有些接地气,作为一庄之主,稍显寒酸罢了。
真若比起来,在场的每一位都比她穿得单薄。
她笑着接过:“谢谢朱管事,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这朱晗很会说话,既送了人情又顾了对方面子,苏然心里对他添了两分好感。
有四方会的人跟着,苏然就只带了真真一人。
等上了朱晗准备的大马车,才发现原来不只她一家客人,殷祺和何进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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