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的手缓缓拂过这漆黑的弓.弩,上边纹着一只睥睨的鹰,眼神锐利凶狠,弓.弩的弧度锋利又张扬,握在手上沉甸甸的。
她披上了黑色的斗篷,将箭筒背上,悄声出了自己的帐篷。
她的影子在帐篷上一闪而过,一道烛火在此刻轻轻跳跃。
她缓步走在静悄悄的营地里,甚至快速地避开了守夜的士兵。
直到她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城墙下。
在那里,十几个同样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正隐藏在黑暗中等待。
等秦知意出现之后,他们纷纷静默单膝跪地。
秦知意道,“准备一下,去河边。”
若是今日在帐篷里责怪秦知意佛系的人听到了她此时说的话,定会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露惊讶之情。
但是此刻的他们早已陷入了梦乡,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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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困死了,大周这群胆小鬼,何时与我们正面开战?老子的媳妇还在炕上等着老子回去呢。”
“可不是嘛,我算是讨厌死了这守夜的工作,我就不信了,那些窝在城墙里的无用的龟孙子,连白天都不敢出来,难不成晚上还会暗搓搓地跑过来?”
“哈哈哈,是呀,我可实在撑不住了。兄弟,跟你商量一下,你先让我打会盹,待会儿我醒了再叫你休息如何?”
“成,不过你可别睡太久啊,到时候被查班的人瞧见了,可有我两的好果子吃。”
河岸旁,一个裹得无比厚实的士兵微微打了个哈欠,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在自己的掩护下熟睡的同伴,叨咕道,“啥时候醒来,睡得跟头猪一样。”
就在此刻,一道异常轻柔的夜风拂过了他的耳畔,他不禁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
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动静从隔岸传来。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眯起眼朝着隔岸打量过去。
那边的野草正缓缓地摇曳着身姿,河水汩汩流过,除此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吓死我了,原来是错觉……”
士兵微微吐了一口气,啐了一口道,“这该死的守夜生活啥时候结束,那帮龟孙子就是看我好欺负,个个跑去偷懒,害得我都头脑不清了……”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自己脖子处传了上来。
他猛地低下了头,看见了一把在黑夜里闪着寒光的匕首。
“小,小心——有……”
他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人便被悄声无息地抹了脖子。
与此同时,那个正在打盹的士兵也被人直接捂住口鼻,很快地解决了。
接着,从不远处河岸的枯草堆中又迅速地窜出了几个人,将这二人的尸首拖到了一边。
他们的动作很快,做完这些功夫仅仅用了不到几秒,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其中有人低声道,“统领,不能再上前了,前边就是梁军的营地,守着的人会更多,这里已经是最近的地方。”
若是陈海在场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个沉着冷静地分析着情况的人,正是杨信毅。
不止是他,这些身披斗篷的人,基本都是秦知意这次从秦家带来的人。
秦知意静静地盯着远处亮着几处灯火的营帐,她的眼神快速地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营帐中搜寻,然后,她的眼睛微微亮了亮。
杨信毅面色有些难看,“这个距离,怕是很难……”
秦知意打断了他,“可以了。”
杨信毅有些紧张地看着秦知意,握紧的拳头里全是汗。
他看着秦知意不慌不忙地解开了手中的包袱,抽出一把漆黑的弓.弩。
他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实在是……太他妈疯狂了!
真的应该让那些在营地中暗地里说秦知意胆小的人仔细瞧瞧现在的场面!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一个不好,没有射中目标,那么他们的结果很可能是得不偿失!
只有射中了粮草所在地,梁军才会慌乱地前去救火,他们一行人便可趁乱顺利逃脱。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纸上谈兵容易,实践起来可是无比困难,这样的距离,对任何人来说,想要命中目标,那可是天方夜谭!
这也是为何梁军根本不会想到这点,从而让他们得到可乘之机的原因。
杨信毅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屏住了呼吸。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来,她在秦家军营中练习射箭还有与她一起在冬季去打猎的情景,那个时候,面对着冬季因饥饿而发狂的猛虎,她依旧是这么淡定地扬起弓箭。
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也会用自己的脊梁顶住一般。
身披斗篷的女子搭箭挽弓,一系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她目无波澜地看着前方,节骨分明的手将弓弦拉开如满月,微微眯起眼的神情似一只慵懒的匍匐在草丛中的猎豹,只为在关键时刻伺机而出,用锋利的獠牙使自己的猎物一击毙命。
然后,她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带出一抹斯文而又狠绝的笑容。
“嗖嗖——”
凌厉的破空之声猛地响起,与此同时,三支拖着火光的红翎长箭以迅雷之势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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