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摔到冰面上,撞得她尾椎都疼,右胯骨还没好,下半身冻得都没知觉了,她只觉得自己凄惨无比,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狼狈地往前走去。
周牧野看她拖个腿,背影可怜得直戳他心窝子,便转头喊道:“三爷,我先回家。”
“回吧回吧,今天就收工了,明天赶早。”
周牧野又蹲到了苏桃跟前:“我背你回去。”
苏桃推了他一把:“不用,我自己走,我不该来找你的,打扰你了!”
她刚才多害怕,多惊险,要不是她爬得快,就要掉进冰窟窿里了,要不是岸边正好有棵树,要不是正好有两个大爷经过,今天她有命活着见他吗?
她怕极了,本能地就想去找他,半句安慰软话没捞到,却被他高声熊了一顿。
她委屈死了!委屈化成一泡一泡的泪水,怎么都流不尽。
周牧野看她不停地掉金豆子,心止不住就揪了起来,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背上,然后一刻不停地往家奔去。
背上的人就这么哭了一路,越哭越难受,越哭越委屈,身下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是摔疼了吗?”漫长的沉默,他斟酌着问了一句。
苏桃眼泪水全都浸到了他脖子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昨天晚上撞桌角上,你不信我,现在我差点掉进冰窟窿里,我害怕,想见到你,你不安慰我,不止不安慰我,还凶我,周牧野,你怎么那么坏呢?我砍你的那一刀,现在扯平了,我不欠你了,呜呜呜……”
周牧野急得张了张唇,那不是凶你,那只是因为急了,怕你冻坏了。
他说不出口,薄唇里只吐了三个字出来:“对不起。”
苏桃把眼泪和鼻涕泡都擦到了他身上,哭得更响了。
姚国华和和周卫民从雪地里打了只兔子,刚从河南边过来,就看到了周牧野驮着苏桃直往前跑,苏桃呜哇呜哇地哭着。
姚国华把兔子往背后一甩,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这是又挨打了?”
周卫民摸着下巴:“打完了还驮她回家?”
“你懂个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啧啧,周牧野这小子有点手段,小媳妇可能要忍一段时间呢。”
周牧野一路火急火燎地驮着苏桃回到了家中,手忙脚乱地开了锁,进了东屋,他把她放在凳子上,然后就去扒她的裤子,裤子外面都已经结了冰碴子,他急得热汗直冒。
苏桃推他:“你别碰我,我自己来。”
周牧野手忙脚乱,声音很粗:“别闹。”
他把她的棉裤扒了一半,然后拉着裤腿,用力一拽,直接把人从凳子上拽了下来,苏桃刚刚负伤的屁股又重重着地……
哇地一声,苏桃悲怆地哭出声来:“疼……周牧野,你干什么?”
周牧野慌了,手忙脚乱,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就在地上把她那结了冰的裤子给拽了下来,然后兵荒马乱地把她抱到了床上,又转身翻箱倒柜给她找棉毛裤。
苏桃疼得眼泪止不住往外喷,她这是受的什么罪?他怎么那么不细心不体贴,真是气得她心肝疼。
周牧野胡乱地翻了条棉毛裤出来,然后放到了床上,沉声道:“你……你自己穿。”
说完,转身出了东屋。
脑子里奔流不息的,是她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他呼吸有些重,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脑门,全是汗。
苏桃的抽泣声就像在他耳边似的,他站在房间外面,忍不住问了句:“穿好了吗?”
苏桃没吭声,就听到堂屋里的人脚步远去,他好像出去了,止不住心里又难受了起来。
没一会儿,周牧野拿了两个盐水瓶进来,直往她被窝里塞,盐水瓶滚热滚热的,苏桃冻得麻木了的腿碰到这热源,才稍微回过了一点神来。
垂眼看他,他挺直的鼻梁上挂着薄薄的汗,眼神敛着,她看不懂他内心的情绪。
他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就躺在这里,别下床了,歇着。”
说着,起身要出去。
他得去煮点热的东西给她喝,把寒气驱出来,不然容易感冒。
苏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冰冷,他的手干燥温暖,她抓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直直盯着他:“你怎么想的呢?”
周牧野凝视着她,有些懵:“什么?”
“结婚当晚,我还不认识你,对我来说,你是一个陌生人,我害怕着你,所以我用刀刺了你,刺完我就后悔了,我竭尽所能地弥补着我的过错,可你呢?你总是这样冷冷地对我,对我所做的一切无动于衷的,你……是不是想离婚嘛?”
屋外姚国华拎着野兔子走到了周牧野家门口,想着借送兔子的名义打探打探消息的。
刚走到窗下,就听到了苏桃的声音,顿时面露喜色,然后拎着兔子,一路狂奔。
要离婚了?
他的机会来了!
周牧野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沉声道:“我不想离婚。”
苏桃眼眶又红了:“那你这样算什么嘛?”
周牧野急得汗又出来了,他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没办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感情和内心所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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