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长得是传统面相中的刻薄脸,虽然漂亮,但是颧骨高,吊梢眼,看上去很凶。
她站在洛红面前,居高临下地用眼角瞥着她,满脸都是不屑:“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硬气啊。翅膀硬了想飞?说,你怎么回事儿?”
洛红比谁都倔,她梗着脖子,眼中满是愤恨,就是不说话。
杜依依呵呵笑了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抽上洛红那张伤疤交叠的脸。她爹妈都是军队的,杜依依也练过,她看着洛红瞬间红肿起来的脸蛋儿,笑呵呵地收回手,而后眼睛一瞪,一脸要吃人的凶狠表情:
“我可告诉你,小丫头片子,你还跟姑奶奶我眼前玩心眼?怎么,说谎好玩儿是?看人下碟觉得我妹子好欺负?我瞧着你这脸长得挺像那老和尚的木鱼——天生挨打的货!”
“哟,瞧瞧这眼神,不服气啊?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中午吃饭了,吃我们的还嘴贱,活该!”
杜依依骂了个痛快,并且很开心,她的傻白甜妹子这次终于没有让她“差不多得了”。
而福利院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洛红说话,就连院长想要说点什么,都被洛福多拽了拽衣角,憋回去。
席柳叶站到了洛红面前,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
洛红不说话。
她不想示弱,又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嘟嘟囔囔,语速飞快地说了句什么。
“大点声。”
“我没见过那块儿石头我故意编了骗你的!”
席柳叶想信她,但她实在是怕了,不敢信。她捂着胸口,和姐姐说话,连声音都是飘的。
“姐,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好难受啊姐……”
她哽咽出声:“我……我害怕。我该怎么办啊依依姐……我找不到小叶子。她还那么小,她都没有睁开过眼睛,没看过我,没叫过我妈妈……”
“我以为她早就不在了,可我现在更难受,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啊!”
“……我原本打算收养个孩子,正好和那个孩子投缘,都问过院长了,也算是做做善事。万一我的小叶子也能遇到好心人呢?”她摇头,“我错了……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杜依依陪着席柳叶又在洛安住了几天,还陪她去了洛红的老家。
那个老得驼背都快走不动的老太太确实没进监狱,她快八十了,公安局也怕她死在派出所里,再加上她确实要养那个才一岁的男娃娃。
问了一圈,确认了这村子没有洛红编的那个孩子,她们这才又回了洛安。
“叶亦文本来要过来,被我劝回去了,”杜依依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怀孕之前就想拍一个民俗纪录片,”席柳叶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正好,我可以去打听打听。姐,等消息太难了,我想自己去找。”
“那你家呢?”
“……那就先找一段时间。”席柳叶说,“放心,我没事儿。你也别陪我折腾了,你家泽轩还需要你陪着。”
“他身体好多了,”杜依依说,“他还在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妹妹。他想要个妹妹很久了。”
但是她生孩子的时候已经伤了身体,黎泽轩是她唯一的孩子,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好,性格也有点自闭。她这些年,全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这才让樊琪馨那个贱人钻了空子。
她抱着席柳叶,就像是从前她们都是年幼的女孩子时那样。
“会好的,”她们额头碰着额头,“会好的。”
***
洛安福利院,洛福多在给洛正阳擦脸。男孩儿乖乖听洛福多的,让抬脸就抬脸,让伸手就伸手。
“洛红还欺负你呢?”
少年叹了口气:“你啊,也别继续傻下去了。”
男孩儿憨憨地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行了,我傍晚的火车,出去打工。到时候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洛福多眼里沉淀着已经认了命的无奈,到底沾上了一些世故。
他把床单从床垫子上拆下来,塞到他那个有些破的行李袋里。还没等他拉上拉链,院里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姑娘过来敲门。
她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说话声音清凉,非常好听:
“哥!那个凶巴巴——啊不,那个漂亮阿姨来了,想见你!”
杜依依抱着团团在逗她,余光看到了那个一瘸一拐走过来的男孩儿。
她挑眉,上下打量他:“听说你成绩其实不错?”
洛福多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现在大学都开学了,再去弄什么都不方便。不过我可以资助你复读。”
洛福多读高中的学费是奖学金,但复读……他没这个钱,院里更没有。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些如跗骨之蛆的黑暗与委屈从他眼底褪去,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真、真的吗?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杜依依啧了一声,抓着团团的手摆一摆:“男子汉就把背挺直了,腿瘸又不影响你腰板直起来。这算是我替我女儿谢谢你,她有新名字了,叫黎薇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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