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冷静点。”凯文走过去,搂着了珍妮,“别激动,我不会变卦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拿到了钱,我们就去欧洲,去周游世界,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珍妮稍微松懈了点,低声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就好。记住,你可以同情她,但是不能爱上她。你是什么人,你不过就是一个骗子。而她是豪门望族的千金。你配吗?”
“不配。”凯文嬉皮笑脸道,“我们俩才是绝配,男骗子和女骗子。”
“知道就好。”珍妮从凯文的怀中离开,整了整头发,“她没有签那份协议?”
“是的。不过她也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也没有说想再和律师谈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我来。”珍妮信心十足地朝花房走去。
奥黛拉正坐在花房的藤椅里,膝盖上放着那个黄金螺。她正用软布擦拭着海螺,让它恢复明亮的光泽。
“奥黛拉,我想和你谈个事儿。”珍妮坐在了她的对面,“是关于凯文的。请不要怪我多管闲事,我是出于你的特助的立场,想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奥黛拉问。
“你将要和凯文结婚了。你们关于婚前协议,打算怎么签订?这毕竟关系到你的财产变动。”
奥黛拉思考了片刻,“我爱凯文,我当然不会亏待他的。”
“这我相信。”珍妮说,“不过具体的情况,你有考虑过吗?”
“叔叔们给过建议。按照他们的说法,凯文依旧是凯文,他得不到什么。我的财产将来会由我们的孩子继承。”
珍妮说:“我想凯文不会介意。他是个很洒脱,而且淡薄名利的人。不过这对他来说未免有点不公平。显得你不够信任他。”
“我已经决定在婚后将慈善机构和艺术机构转由他来打理。”
“那么,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不幸。我是说假如。可怜的凯文会被从这个家里赶出去,什么也得不到。”珍妮露出同情而遗憾的表情,“当然,这不关我什么事。你才是曼斯家的主人。”
奥黛拉叹了一口气,手不知不觉地放在了黄金螺上。
【她不过是一个聋子。】
奥黛拉一惊。珍妮整低头喝着茶。刚才的声音显然不是她发出来的。
【你可不要爱上她。因为你不配。】
【放心。我从来都不爱她。我怎么会去爱一个聋子。你也知道和她说话有多麻烦,说快了还要重复一遍,她才能看懂唇语。】
【那么,我们的计划不会变?】
【当然的。】
“奥黛拉,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珍妮惊讶地问,“你不舒服吗?要我叫医生来吗?”
“不!”奥黛拉慌乱地比划着手语,“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好吧……”珍妮犹豫了片刻,还是离开了花房。
奥黛拉浑身发冷,身体颤抖着。她再度将冰冷的手指放在黄金螺上。可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到底是她的幻觉,还是这个家传宝物的神奇功能?
那神秘的对话里,用冷酷语言谈论的那个“她”,就是奥黛拉她自己吗?
***
容婧打着呵欠拉起防盗卷门,猛然发现店门前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穿着西装的司机拉开车门,一位秀美动人的少女从车里走了下来。
“曼斯小姐?”容婧惊讶,“您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司机说:“曼斯小姐想见一下容先生。”
“哦,好。我去看看师父起床了没。而且先请里面坐。对了,怎么科恩小姐没有和你一起来?”
“珍妮另外有事。”司机简短地说。
容婧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送上两杯茶,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后堂。过了片刻,她又匆匆回来。
“我师父在茶室等您,曼斯小姐。请随我来。”
奥黛拉谢绝了司机的陪同,跟随着容婧走进了后堂。
光线幽暗的茶室里,容老板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色的深衣,仪态端庄地坐在椅子里,仔细地斟着功夫茶。茶室的角落里,有一个白衣少年蜷缩在贵妃椅上,正抱着个手机打游戏。
“那是我徒弟,曼斯小姐不用在意。”容老板轻言细语,“我能看得懂手语,您有话尽管说。”
奥黛拉点了点头,“我是为了那个黄金螺而来的。”
“我已经估计到了。”容老板微微笑,温润儒雅。
奥黛拉叹了一口气,“自从得到了那个黄金螺后,我就偶尔会听到声音,就像是幻觉一样。而那些对话,似乎和我有关系。容老板,您觉得这是我的幻觉,还是黄金螺的魔力?”
容老板将茶杯放在装着黄金螺的盒子的旁边。
“这个黄金螺,是埃及第三十一王朝时期的古物。那时候埃及由波斯人统治,古老的文明正遭到侵蚀和瓦解。这个黄金螺的第一个主人,是法老庶出的公主。她被嫁给一个小国的国王,一个年纪足可以做她祖父的人。和她青梅竹马的大祭司送了她这个黄金螺,告诉她,当她想念家乡的时候,可以从这里听到尼罗河水的声音。其实这个说法比较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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