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梅看了看她,眼底都是积压已久的怨气,不觉暗忖,这人啊,做事真的不能太由着性子欺负人,不然风水轮流转,真到了自己受困那一天,就应了那句话了,树倒猢狲散,没人尊重了。
两人出了门,江凤娥去了李三德家,临走还嘱咐程四梅,“四梅,你可别进去了,回家该干啥干啥去,我这可是向着你呢,你初来乍到的,老李家许多的事儿,你还不明白,多听听我的没错!”这话说的,程四梅听了点头,“好。”其实她怎么会不明白,这江凤娥是怕她走了,程四梅再回去伺候李老太,那样她江凤娥就落了一个不孝顺的名头了,但俩个人都走了,那就不一样,被人知道,别人也只会说着老李婆子实在是没作好,就两个儿媳妇,一个也不待见她!
李路生是在晚些时候回的家。
“虎子奶好些了?”程四梅正在炕上给虎子补裤子,这六十年代的衣服料子都是纯棉布的,虽然穿着舒服,但却是不结实的,洗次数多了一扯就烂了,就虎子这样半大小子穿一身衣裳一天在外头胡行,滚一身泥,一身土的,最爱破的地方就是裤子膝盖的位置了、程四梅见破的窟窿实在是有点大,缝已经是不成了,她就找了一块布,将布料贴在了裤子里头,然后用细细密密的针脚把布料跟裤子都缝在一起。这样裤子不但缝好了,而且还因为额外贴了一块布在上头,更显得厚实耐穿了。
缝好了虎子的裤子,又把小祥的小褂扣子订上了,这孩子这几日不知道咋的,老掉衣服扣子,问他也说不明白,吭哧吭哧的说,是扣子自己掉的,他也不知道为啥?
正订着扣子呢,李路生回来了。
“嗯,好些了。”他说着坐在了炕前的凳子上,脸色不咋好。
“你咋啦?”程四梅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事儿,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问道。
“四梅,这明儿个就要去城里给娘治病了,钱……钱也不够啊!”他说着,就长吁短叹的。
“瞧瞧你那点出息!谁说不够!”程四梅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钱。
“咋有这些钱?”李路生数了数,竟有二百六十块,顿时惊讶了。
“我从队上又借了一百,加上你们几个凑的,就这些了,我估计前期是够了,先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说着,脸色淡淡的,拿起针线来,复又低下头,继续缝扣子。
“四梅,我真的不知道咋说,你……我娘那么对你,你还这样对她,我真是……”李路生说着,虎目看着程四梅,一层雾气。
“我不管虎子奶怎么对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她是你娘,你不能袖手旁观,我也不希望你焦急难过……”程四梅说着,就把线头挣断了,继而把小褂儿给抻了抻,“路生,小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得对孩子多上上心,别老打他们,得好好讲道理呢!”
“小祥咋啦?这孩子一向听话啊……”
“就是因为听话,孩子可能才会受委屈,你当爹的如是再不了解他的委屈,让孩子老在心里憋屈着,长此以往会出问题的!”
“嗯,好,我知道了。”李路生点头。
“好了,睡吧!明儿一早还得去城里呢!”程四梅说着,就蹭下了炕,转而抱起早已经睡着的妮子,拉几着鞋子往东屋走。
“四梅,能不能……”李路生在后头说着,但话没说完,程四梅就已然抱着妮子进了东屋,东屋的房门咔吧一声关上了,把李路生还没说出来的话也堵在了嗓子眼里,他看了几看那紧闭着的房门,在心底里叹气。
第二天,老李家门口,李路起把李老太从家里抱出来,放在了铺了褥子的马车上。
前街的赵嫂子探过身子来看李老太,道,“哎呀,婶子,你这捂着脸干啥啊?天气怪好的,快把手拿开,晒晒太阳,多好啊!”
“你……走……开……”那知道李老太忽然就发飙了,尽管嘴里呜呜啦啦的说不清楚,但却是对着赵嫂子吼的。
“哎呦喂,路起啊,你娘这是咋啦?咋还见不得人了呢?”
“娘,咱们走吧!”李路生拿了鞭子,赶着马车走。
身后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李老太就是对儿媳妇太苛刻了,这下被老天爷知道了才惩罚她,让她得病的。
就东院路生的大伯娘周老婆子瘪瘪嘴,看着李家儿女护着马车往村外走,她说,“你们都还不知道吧,昨晚上那她叽叽哇哇的哭了一晚上,那小娟子扯着嗓子在骂她,说她是老不死,是祸害人,是不要脸,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啊!”
“啊?这当闺女的骂娘,也太过分了吧?”
有人附和。
“其实也不就是李文娟十分的错,关键是这个李老太在家里作,晚上也不睡,拉尿都不告诉,弄得一晚上被褥全都给尿泡上了,那娟子才多大啊,哪儿经历过这个,自然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红姑住在老李家旁边,对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
“娘俩没一个好的!”有人给总结了一下。
“对,对……”其他人都认同。
这会儿李李路生赶着马车就已经出了村子,过了通往外头的石桥,直奔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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