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房间,三边墙上都有门。不,不,不,这不是房间,脚下不时传来的车厢和铁轨接触的感觉和整个人保持身体平衡的本能告诉柏寒,自己依然在车厢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回杭州的车上啊?
明亮的门依旧传来拍打声,隐隐约约像是个身影。要不要开门?万一是可怕的东西怎么办?可是一直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
东张西望,全无头绪,柏寒想起师傅说的“莫要慌,一慌胆气先泄了,怎么应敌?”回到隔间里从双肩包里取出根长长的钢笔握在手里,这才慢慢走近门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数着“一,二,三”猛然握住把手--
一个穿着蓝毛衣的高大俊朗男生跟着门直冲进来,没头没脑喊着:“我靠!这TM怎么回事?”
第2章 行尸走肉二
2017年1月9日
径直倒退两步,柏寒才没有被他迎面撞到,“你,你是谁?”
“可有个人了。”那个男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是,咋回事?”
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坦坦荡荡,阳光洒脱,很容易给人“不难相处”的印象。
柏寒茫然摇头,朝他过来的方向张望,“我刚才睡着,听见你敲门才醒过来,你也,在车上?”
“对,我半夜想上厕所,下来一看变样了。”带着东北腔的男生大步朝车厢里走,打量着放着行李和床铺的小隔间,指着说:“没错,我那边也这样,一模一样。”
他脖子上挂着个比信用卡大些的装饰品,怪怪的,还有字。柏寒顾不得这些,把钢笔悄悄收回袖子里,也朝他来的地方走去。果然,就像一扇门隔开的两间标准客房,隔壁跟她这边完全相同:长方形密封车厢,有床铺的小隔间,连接走廊的两道门,另一道墙壁上同样有着宽阔的门。
男生指着床铺下两只黑行李箱,“我回哈尔滨,Z17列车,明天早上到,你呢?”
“北京到杭州的T31,也是明天早上到。我叫柏寒,你呢?”
“沈百福。”
好土,大概是高人算的吧。这节车厢另一侧门同样打不开,明明那边也是亮着灯的,拍打几下却毫无人声。
“没戏,我两边都试了,这边要不然没人,要不然就是不想开。”沈百福朝她伸着双手,一直拍打门板的缘故,双手都红了。
也可能不敢开?“到我那边试试。”
回到柏寒车厢,透过镶在门上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另一侧车厢依然漆黑如墨。“有人吗?”
毫无回应。
柏寒泄气地在门上一锤。“绑架?”
“绑架,那绑票的呢?也得把咱们捆上吧?”沈百福东张西望,跳起来瞄着车厢角落,“你看得见摄像头吗?”
“会不会是,恶作剧?”柏寒一筹莫展,只好努力拓展思路,“整人综艺或者,国外那种节目,有个荒岛求生之类?”
沈百福显然不赞成,“靠,那就得告死他们。”
柏寒摇摇手机,“我手机没信号,打不出去电话,你的呢?”
沈百福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她看,“一样。”
距离近了,垂在沈百福胸前的信用卡晃来晃去,柏寒盯了一眼,他发觉了,拎起晃晃,又朝她扬扬下巴:“刚我就发现了,你说,会不会和咱们戴的这个有关系?”
咱们戴的这个?柏寒莫名其妙,本能地低下头,发觉自己胸前不知何时也挂着个和他一样的卡片--她居然毫无察觉,“哎?这是什么?”
几分钟后,两人并肩坐在床铺上盯着信用卡,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张车票。
“柏寒,蓬莱--行尸走肉,2017年1月10日02:00三等座计数:壹。”票面是红色的,右上角有一长串编号,和几个小时上车前递给检票员的火车票没什么不同,问题是,蓬莱?
柏寒对蓬莱并不陌生。上初中时爸爸妈妈就带着她去青岛玩过,顺路连蓬莱烟台威海一路玩了个遍。青岛金沙滩非常美丽,远远望去沙滩一片茫茫浅金色;烟台苹果据说很有名,不过柏寒更爱吃大螃蟹和海虾;威海只待了一天,妈妈有点闹肚子;至于蓬莱....
只记得游人很多,一家三口跟着导游直奔蓬莱阁,爸爸还背着白居易的诗:“忽闻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是山东蓬莱吗?”柏寒不敢确定,紧盯着后面四个字:“行尸走肉是什么意思?”
沈百福显然琢磨半天了,很有点慎重地望过来,“你看过《行尸走肉》么?”
拜李程之赐,柏寒对《行尸走肉》这等大热美剧并不陌生。做为职业恐怖小说作者,李程相当一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拜读斯蒂芬.金、爱伦.坡等恐怖大师著作和各种各样的美剧以及恐怖电影上。近墨者黑,大一便和他交往的张彦很快在寝室抱着笔记本津津有味欣赏《行尸走肉》《吸血鬼日记》或者《小丑回魂》和《招魂》,还把和她同寝室的柏寒也拉下水。
死人不肯归于地狱,步履蹒跚得在人间徘徊,嗅到新鲜血肉便扑过来....
把剧集里血腥的场面驱出脑海,柏寒嗓子干涩,声音发颤:“不可能,又不是拍电影。”
沈百福却有点固执,站起来用力推推正对着隔间那道非常宽敞的门,“不是拍电影,那这是什么?咱们怎么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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