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珠则惊讶地盯着卫明月紧闭的双眼看了看,颇为疑惑地说:“怎么不管用呢?我有两次病得昏睡,香莲都是用这一招把我叫醒的,可管用啦。”
谢兰愣了一下,惊疑道:“香莲?你的丫鬟?你说她竟敢往你脸上泼水把你叫醒?”
卫明珠点头道:“对啊,她说这法子最有效了。”说着她又弯下腰小心地把掉在地上的玉簪捡了起来,爱惜地摸了摸,叹道,“刚才忘了说,那些布料首饰要是卫明月喜欢的话就让她先挑好了,反正都是一样的,每次我被那些金子晃得眼花,想挑个玉簪都没有,我看她常常戴玉簪还很羡慕呢。虽然她抢我的未婚夫,可我没兴趣和她抢东西,李雪娇你帮她收好了,可别不小心摔坏了。”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在她头上的金簪和手中的玉簪之间转了几个圈,再想到卫明珠说的那些话,感觉真是有些微妙,一时间竟没人在说话,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中。
李雪娇抓过玉簪冷冷地哼了一声,讽刺道:“卫明珠你真是深藏不露,这一天你每句话都在说明月母女对你不好,耍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副长相,冯世辉要退婚是早晚的事,他好歹是个探花郎,你要貌无貌,又不会应酬掌家,他怎么可能娶你?我看你是知道自己要被退婚,所以死也要拉着明月一起吧,你嫉妒明月样样比你出色,对不对?”
卫明珠惊讶地看了看大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当初冯家靠我外祖家的照拂才没有家破人亡,后来走得近了给我们两个指腹为婚可是冯家高攀,如今因为冯世辉考中探花就应该退婚?这不是忘恩负义吗?你们都觉得他对?”
卫明珠这么把是非曲直摆明了说出来,活像一巴掌打在李雪娇脸上,指责她无德无义,把李雪娇脸上臊得通红,恼羞成怒道:“卫明珠你少强词夺理,所有人都知道你配不上冯世辉!”
卫明珠了然地道:“原来定亲只是形同虚设的约定,女子要小心保证自己配得上未婚夫还要保证自家不能落魄,不然就要被退婚。怪不得那么多金榜题名的男子会抛弃糟糠之妻,想来就是这个道理,我竟到今日才知晓。可是卫明月庶出的身份难道会比我好吗?为什么冯世辉要跟她卿卿我我,那不是准备娶她吗?”
李雪娇被她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正好这时大夫赶来了,她急忙让大夫给卫明月诊治,不再理会卫明珠。其他人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听了卫明珠的话才突然想起来这对姐妹中其实卫明珠才是嫡出呢。平时看卫明月处处照顾卫明珠,又表现得大方得体,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她们的身份,把畏畏缩缩的卫明珠当成无足轻重的那个人。其实想想,她们都是嫡女,家中那些个庶女哪个不是奉承讨好着她们?卫明月对卫明珠再好也是应该的啊,谁让她是庶女呢,难道还要让嫡女对庶女感恩戴德不成?那她们这些厌烦庶出姐妹的不都成了李雪娇口中的“白眼狼”?
再者虽然男子功成名就抛弃糟糠妻是很常见的事,但被卫明珠这么一说,还真是洗不掉忘恩负义的罪名。很多事心照不宣的时候还好,一旦揭开来把其中的丑恶显示出来,她们都无法嘲讽卫明珠被退婚是活该了,谁能保证她们的家族一直风光呢?卫明珠的娘当初是太傅之女,走到哪都被人敬着,后来太傅落罪,不就再也见不着她的影子了吗?
想到这些,姑娘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也没人再跟卫明珠说什么,毕竟连李雪娇和卫明月都被讽刺得不轻,她们可不想再丢脸。
没有了她们叽叽喳喳的明嘲暗讽,卫明珠心里十分熨帖,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大夫给卫明月诊了诊脉,捋着胡须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术语,最后总结让卫明月多休息,吃些补品,不要思虑过重。如此就是没大碍了,李雪娇也不好再说什么,对卫明珠放了两句狠话就招呼大家坐马车回去。
耽误了这一会儿,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了,她们都是姑娘家不方便在外过夜,自然要赶快动身,也就没人再出言挑事了。
卫明月闭着眼睛,辛苦地装着昏迷不醒,感觉几个丫鬟将她抬上了马车,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想到刚才卫明珠的那些话,她心里又气得要死,只想赶快回到侯府,给卫明珠一点厉害瞧瞧。卫明珠不是嫌小佛堂的地板凉吗?就让卫明珠跪上三天三夜,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这时卫明珠突然在马车外说了一句,“今日因着我们姐妹的争执搅了大家的雅兴,三天后我在侯府设宴给大家赔罪,不知各位可愿赏脸?”
卫明月的脸登时就僵了,几乎是立刻就爬起来悄悄拉开了一点车帘,瞪大了眼看向外头,那个开口宴请大家的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卫明珠吗?
大家都和卫明月一样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看到卫明珠一脸自然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一些。她们这些世家女子,成长的过程中无非就是用赏花吃席的名头来交流感情,结实到自己想结实的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卫明珠这么说也是侯府嫡女,设个宴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们在惊疑什么呢?!
这么一寻思的工夫,卫明珠就笑着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从前卫明月设宴,你们也都是去了的。明日我叫人将请帖送到各位府上,今日就此作别,卫明月还在昏迷,我们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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