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么狠心么,小柠?
安又离撑着头在办工桌上,喃喃着苏落柠的名字。这段时间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只要一想到她会和李亦溪结婚,为那个男人披上婚纱,和别的男人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然后,生子,相伴到老,他就心如刀割,就像有人拿着尖刀在他的心头剜肉一般痛彻心扉,那些曾经,已经像烙印一般镌刻在他脑海里,心头上,要忘却,谈何容易。
呼吸变得困难,有一种缺氧的无助感,这么大个办公室,怎么这么桎梏人心。
双手插入发根,狠狠一揉,尖锐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睁开双眼,此时,那双眼里迷着一层水雾,眼角的鲜红,眼底的青黑,下巴的胡渣,无不在嘲笑他的痛苦。
长叹一口气,胡乱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烦躁的翻弄着,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苏落柠和李亦溪相视而笑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访,他觉得心口仿佛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他,又闷又疼,生涩的要命。
躁闷的将文件丢在一旁,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原来今天老天爷和他一样,都心情沉重。
敲门声打断了他呆滞的思绪,他慌乱的收拾情绪,声音沙哑的应了声“进来”,沈耽拿着文件走向办公桌,“安总,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安又离接过文件,一份一份的在签字的地方签上名字递给沈耽,沈耽看着安又离恍惚的神色,再看看他苍白的脸色,想着大概又是为那个叫苏落柠的伤神。翻开文件在签字栏检查确认了一遍,看到签名大吃一惊,五份文件签的赫然全是“苏落柠”三个字!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知道这几个月,自从苏落柠回来后,安又离就变了个人,哪里还有以前工作的雷厉风行和干脆利落,最近这段时间,签字失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已经不止一次,公司里都在谣传跟他打招呼都没反应,是不是被女人甩了,所以才会这样神情恍惚。
安又离眼角的余光瞥见沈耽还没有出去的身影,一脸疑惑,文件已经签了,她应该出去工作了。
沈耽看着安又离猩红的双眼,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比前几天更重了,气色苍白得没有血色,心蓦的一疼,一个五年前去而不返的女人,竟然将一向高傲自信的安又离折磨成这个样子,这究竟是怎样的深爱才能将他变了模样?
沈耽将文件重新放在安又离面前,直视安又离憔悴的脸,“安总,您的签字全错了。”
安又离直起身,脸上写着不可置信的惊诧,翻开所有文件看签字的地方,果然,全签错了,“苏落柠”三个字赫然躺在签字一栏,笔触硬朗却不失飘逸。
安又离眼神再次黯淡下来,轻叹一口气,将文件递给沈耽,语气懊悔的说:“抱歉,昨晚没休息好,精神有些恍惚。”
“还有,这些文件都是机密,全部拿去粉碎,重新打印一份进来给我。”
沈耽拿着文件转身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侧头看了一下安又离,只见他松了松领带,烦躁的仍在桌子上,整个人倒在椅子上,接着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目光游离,没了神气。
临近下班的时候,周允贤来找安又离,本来想问问和张氏合作的事情,正巧碰上安又离要出门。
“阿离,还没下班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安又离整了整西装的领子、领带和袖口,说:“有点事要出去下”,然后看了下手表,一脸着急的模样,问周允贤,“找我什么事?”
周允贤一脸痞气的坐上办公桌,把玩着安又离的名片,“就和你说一下,和张氏的合作已经确定了,两天后签合同。”
“意料之内,到时候你负责去和张氏签合同就好。”
说完又看了眼手表,拿起桌上的手机二话不说就出了门,周允贤看着安又离行色匆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但想想阿离一向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有主见的,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中午的时候,李亦溪接到助手的电话,说有一个治疗了将近一年的病人情况突然恶化,而且他家里人说不出什么原因,医院的设备也没检查出究竟是什么问题,只好打电话向李亦溪求助,希望他回美国诊治一下。
李亦溪向来是病人最大,一听是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十分焦急,当下就买了最近的机票返回华盛顿。跟苏落柠讲明了情况之后,苏落柠也没说什么,想着李亦溪都离开这么久了,现在病人情况恶化,肯定是需要回去,她不可能阻拦,她知道李亦溪对医生这份职业爱得深沉,她不能自私的让他一直留在A市而对病人不管不顾,她做不出那样自私的事。
送李亦溪登机之后,苏落柠百无聊赖的在公园走了走,再返回【暮】工作室已经是六点过了,员工多数都下班了,只剩下几个女孩子在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
苏落柠到办公室拿了下钥匙驱车去画廊看一下,再过一周有市领导和市艺术协会的专家来参观,要将苍瞳画廊列入小学生艺术培养基地,她要去确认一下所有的画作是否万无一失。
安又离到【暮】工作室楼下的时候,刚停好车就见苏落柠钻进驾驶位,便再次发动车辆紧跟其后。“跟踪”这样的事情他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就再没跟过她,今天主要是心情过于烦闷,工作完全进入不了状态,就想来偷偷看她一眼,释放一下郁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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