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若我足够强,可否做个执棋之人?”淡茗颇为不甘。
“我虽驱使于秦公子,但对此人并无轻视之意。”李彤看着她,面色平静:“不过是恩怨再不相欠。秦公子心中定然也十分明白。救他于我不过顺手,赶车于他同样也只是顺手。”
“可执天下棋者,唯有天命。”
正是暮春时节,阳光正好,天气温而不热,热闹南淮城依旧是人来车往,这日正是城中五日一次的集市,便是邻近中午,城北大门外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从城北最出名的酒楼香满园的三楼看去,这种感觉拥堵的感觉格外的明显。
“姑娘,咱们都等了秦公子五日了,今日莫不是又白等了?”
香满园的三楼窗口处一侧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一身粉绿,娇俏可人,她遥望着那长长的队伍,眼中写满了失望。
“王府的书信半个月前便送至府中,秦师兄乃是信守承诺之人,既然说要来,断然没有失信之礼。”
说话的姑娘,一身粉色衣裙,坐在窗户另一侧的椅子旁,手持团扇,只露出一双美眸,望向窗外。
“再过几日便是老爷六十大寿,奴婢听夫人的意思,要在那时定下姑娘的亲事。奴婢恐怕这次府中会热闹非凡,咱们宫府的门槛怕是要被踏平了。”俏丫头目光流转,语带戏谑。
“你个妮子,瞎说些什么!”粉衣姑娘举起扇子,作势要打。
“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头虽赶忙绕开,面上却笑意盈盈。
“绿书,快看那人!是秦师兄!”粉裙姑娘正好看向窗外,微微一怔,便又退了回去,乖巧坐下。
绿书走到窗前,顺着自家姑娘的手指看去,目光中不由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姑娘,看容貌确实像,只是秦公子怎么会亲自赶车?”在绿书心里,秦公子本应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怎得会做起马夫来?
“秦师兄性情最是不拘小节,这有何奇怪?咱们快下去!”
绿书赶忙去过帷帽给自家姑娘带上,主仆二人带着随身侍卫,走下了香满园。
此时秦卿正在和李彤一行人告别。
“虽然姑娘说以此报恩,在秦某眼中此事万万不值一提,秦某还是那句话,姑娘若有差遣,无所不从。”
“秦师兄!”
马车中人尚未回话,秦卿便听见熟悉的女声,他看了那马车一眼,转过身,便见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虽帷帽遮面,却依旧熟悉。
“宫师妹。”
“秦公子。”身后的马车中传来女子清冷而沉稳的声音:“公子所做之事于公子眼中不值一提,吾所行事,亦如是。公子不必介怀。”
“恩怨已了,何必纠结?天高水阔,有缘再会。”
说罢,骏马扬蹄,愈行愈远。
秦卿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渐渐的不见踪影,面色虽平静,心中却微微叹息。
分明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本无心其他,一心报恩,可见对方这般洒脱,他心中莫名的涌上几分失落,说不清道不明……
马车慢悠悠的行走,拐过几道弯,走过几座桥,穿过一个冷清的小巷,在一处小巧的民宅后院停下,几人下了马车。
“师父,我听秦公子叫她宫师妹?”清暖耳朵灵的很,她想了想,带着几分问询:“天下间哪有那么多姓宫的女子?那姑娘莫不是就是宫晴雪?”
“对。”李彤点点头。
“四大美女之一啊,蒙的那般严实做什么?!”浅夏撇撇嘴,颇有些遗憾。
“书中有看杀卫玠之说,那宫姑娘若不蒙面,怕也有性命之忧。”虞漠支着下巴,语气温柔而正经。
“虞漠说的有理。”李彤点点头。
“可是师父,秦公子和宫姑娘分明不是拜在一人门下,为何要以师兄妹相称啊?”清暖满脸的疑惑,她分明记得师父说过,宫晴雪的师父是位师太,秦公子的师父是位道人呀。
“因为这两位乃是亲兄妹。家逢大变,幼年失散,两人分别入了梅山派与太素门,后来长大学成,在报仇时相认。所以两人门下的弟子很是亲近。”说来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彼时也曾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
“难怪。”四人闻言齐齐点头,不约而同的感慨道:“师父,你懂的好多呀。”
“江湖上这些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惹了一个有时便等于惹了一堆,虽然未必惧怕,但是有时却很恼人。我所知十分有限,你们要自己多听,多留意才是。”
李彤看了四个徒弟一眼,对淡茗和虞漠开口吩咐道:“咱们便在这里分开,淡茗,虞漠你们不是一直想要闯荡江湖么?便从这座城开始。”
淡茗和虞漠对视一眼,两人早有心里准备,规规矩矩行礼。
“是,师父。”
“可记得为师的约法三章?”李彤看着两个小徒,心中涌起几分家有女儿初长成的骄傲感。
“徒儿时刻铭记于心。”
“南淮城宫府便是一个小棋局,你们两个局外之子,可随自己心意,好好入局体会一番。”江湖险恶,并非只有你死我活的大战才能体会其中残酷,很多暗处的你来我往,都可窥见其中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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