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围着桌子坐着聊着天,苏父和苏母的容颜喜悦。二娘一如既往的,走的是大气华丽的路子。
在门外守候的莺儿这时候突然进来了,报告说,姑爷回来了。梅妆便焦急地朝门外望去。
只见苏玉卿穿着一件浅黄色的长袍,脚踏着白色的皮靴,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父亲,娘,二娘,”他向父亲母亲问了好,“娘子,”又偏过头,含情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梅妆说。
“儿子这趟出门,发现城外的几家米铺,都存在着问题。所以就临时决定,多走几处看看,最远已经到河北了。”苏玉卿对父亲汇报着。
生意上的事情梅妆也不太懂,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爱人。
苏玉卿和父亲聊着米铺的事情,也没有太在意梅妆。
一直到吃了晚饭过后,梅妆才有了与苏玉卿单独相处的时间。她约他去门前的庭院走走。静谧的夜晚,一轮弯月悬挂在天空上,她依偎在苏玉卿的身上,两个人踏着闲碎的步子。。
“你不在的时候我特别的想念你,也有许多的话想和你说,如今你回来了那些话不知为何又说不出口了。”她觉得奇怪的,爱人就在眼前,可是那些深重过的想念却变得稀薄了。
“你呀,就是容易感伤。”苏玉卿语意略带宠溺地说。
“是吧。对了,夫君,听莺儿说,你给家里寄了信。怎么也不知道写一封给我呢?”梅妆问道。“娘子,我在外面一直都很忙的,你多理解一些好吗?”苏玉卿回答着。
梅妆没有作声了。夜里,苏玉卿在床上用力地搂着梅妆,迫不及待地想与她交合,梅妆有些豫了。她的语气有些冰凉的,问苏玉卿,“夫君,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我没那么重要呢?”
苏玉卿便哄着她说,“怎么会呢,娘子,我很爱你,只是最近太忙了。”
梅妆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要问清楚,可是仿佛觉得苏玉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觉得自己在外面一路的奔波,辛苦,是为了苏家的生意越做越好,也是为了与心爱的人拥有更好的生活,没有想到久别不见,回到了家中如今她却埋怨着自己因为忽略了她。
可是眼下也没有心思再去哄她了,因为的确好久没有睡个踏实的觉了。他便有些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先睡了。
这一夜,梅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还在纠结着自己的内心。她原本想着,苏玉卿哄哄她便没事了,可是他这一会便睡着了,对她的情绪熟视无睹的,她有些心塞了。
很久没有这样纠结过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望着身旁熟睡的苏玉卿,心里有苦闷又不知道可以向谁说。想起了莺儿来,这会她应该还没有睡,梅妆就穿了衣裳出门了。莺儿有自己的心事,在屋里也暗自地伤怀着。看见梅妆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情,眉眼低垂着,声音小小的说了句,小姐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梅妆说,“玉卿今天回来了,我却没有那么高兴。”莺儿拉着梅妆往里屋走,两个人坐在床沿上,聊起了天。“小姐不是一直都盼着姑爷回来的吗?”莺儿不解。“是,但是我今天好像感觉,他对我的感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梅妆说着,“我也知道他不是个细腻的人,可是他今天对我的情绪选择熟视无睹,还显得不耐烦的模样。我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其实梅妆也知道,莺儿没有她的思虑深,也安慰不了她。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另外,她想起安公子的事情,便问莺儿“莺儿,你现在的状况如何。”
“还能如何呢,小姐。”莺儿苦笑着。
梅妆叹气,“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安公子不是个世俗的人,不会在意那些传统的拘束。但是这种压力还是很大的。何况你们也只见过一面,他肯定是对你的心意谨慎再谨慎的。”“我只是觉得因为我与他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多,连这种心思都不敢表明,觉得委屈。”莺儿泪目。
梅妆的心里也装了许多的苦涩,她既怜悯着莺儿,又心疼着自己,世上的因缘际会,无论如何是相互作用的,有再多的苦涩也怨不了他人,只是苦闷难消了。
“莺儿,也许我们都该独立一些,我说的是感情,其实得到了爱情,也不见得就快乐。你看我,现在就不快乐。”梅妆苦笑着对莺儿说。但是她知道莺儿此刻还不能够理解,没吃到糖的人,总会羡慕着糖甜。
“小姐,你说我和安公子,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如梅妆所想的,莺儿的心里此刻只希望能拥有那颗糖。“你再等些时间,如果安公子那边一直没有回应,你就再想别的法子。大不了我带你亲自去找他。”梅妆其实心里想好了,如果安公子那边一直没有回应,她就找个时机带莺儿出去,借着拜访安伯父的由头,让莺儿能见到安公子,有机会能把话说明就行。
“能行吗?”莺儿有些担心。“当然了。”梅妆给莺儿信心,“我就跟玉卿说回家看看,再带你一起去安府就是了。不过,安公子若是不在,就没办法了。”“小姐费心了。”莺儿的心里觉得对不住小姐。
“在这里,你是我唯一觉得真正亲近的人了,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我的妹妹。”梅妆对莺儿说,“我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己清楚,这二十年怎么过来的,我到如今都记得。我怨不了他人。你从小就陪着我,应该明白,对我而言,那些落寞时光里的真情,永远比人世间虚浮的动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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