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木头你呀,我想想喔。”沈君瑶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我们住的仙宫还缺个砍树的,你就来砍树吧!”
平常沈君瑶都叫柳文星二木头,谁叫他又木又二,还爱刻木头呢。
“好。”柳文星重重地点头。”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被冷落在一旁的秦绍桓觉得被排挤了,便抗议地道:“欸,你们别聊天聊得没边啦!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小五还不快跟我走?老二也该去准备放烟火啦!”
这边青嵩真人和青柳真人还正坐在饭厅聊天,不久之后,远远传来一阵欢快琴曲《南山寿》,伴以悠扬箫声,青嵩真人眉眼含笑,朝青柳真人说道:”这必是宇玹和君瑶,咱们瞧瞧去!”
到了庭院,只见红色灯笼高挂树梢,十几株四季桂花开正茂,在灯光下影影绰绰,桂香四溢,桂花树下,莫司擎正坐着抚琴,秦绍桓站在一旁吹箫,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青嵩真人见庭院前的回廊摆放了几个蒲团,一旁的茶几摆着刚沏好的热茶,又有茶点,心知这必是蓝宇玹备下的,随即坐下,与青柳真人一道欣赏。
一曲毕,青嵩真人喝着陈年普洱茶,一边叹道:”我竟不知老三与小五何时如此精于音律!小五就罢了,他家学渊源,性子又勤勉,有此造诣也是应当!难得猴儿一般的老三,竟能将箫声吹得如此悠扬!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乖乖坐下来欣赏音律之美哩。”
话声方落,便听见秦绍桓蹦跳着来到青嵩真人身畔的蒲团坐下。“师父、师父!您听,徒儿刚刚吹得好么?”讨赏来了。
“你这小猴儿一惊一乍的,差点把为师手中的茶杯都吓掉了,你啊,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呢?” 青嵩真人轻敲了秦绍桓的头,眼中却尽是笑意。”想听为师说实话么?”
秦绍桓一惊,唯恐从师父口中听到什么惊人之语,不会又要罚他吧?他可不想被罚啊!
”师父,徒儿知道,在音律上,我不如大师兄和小四多矣,您可别说我是班门弄斧啊!”
青嵩真人笑叹:” 瞧你吓得!要为师点评么,你方才吹得的曲子虽有少数几处略觉技巧不足,但意境极佳,师父知道你正跟你师叔学习吹箫,没想到才短短时日,你竟进益如此!其实啊,为师早发现,你在音律方面的资质乃属上乘,只是定性不足,便也未勉强你,往后只要你好好认真,将来在音律这块,也是能有大成的。”
得到师尊如此夸奖,秦绍桓乐得快飞上天,正想多说什么,一首由笙、中阮与古琴合奏的 《福溢满盈曲》响起,忙端坐蒲团。凝神谛听。
此时月色正好,月光明亮,微凉秋风将桂花吹落,像阵阵金黄的桂花雨,笼住演奏乐曲的三人。
端坐抚琴的沈君瑶,琴音欢快,说不出的动听。而她雪白的面庞在月光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彩,耳上的莲花耳珰随着抚琴而摇曳晃动,恍若神仙妃子般动人。
站在沈君瑶左侧吹笙的蓝宇玹,吹奏的笙音高音清脆,中音柔和,低音浑厚,听起来让人心旷神怡。他身穿月白色镶宝蓝边的对襟长袍,头戴白玉冠,衣袍随风微微扬起,身姿玉立,挺拔如松。
而在沈君瑶右侧弹奏中阮的莫司擎左腕按弦,右手弹奏,乐音圆润而浑厚,将福溢满盈曲衬得更富韵味。
三人合作无间,一曲毕后,复又弹奏了两首欢快的贺寿曲,这才起身向青嵩真人行礼,齐声道:”祝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同时,一阵火炮咻咻声在院外响起,烟火在空中爆炸散开,满天烟花,竟组成了金色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字,另有五彩烟火不时从地面窜到空中,在祝寿字的周围绽放,显得炫丽而灿烂。
青嵩真人感动不已,眼眶微湿。
“师兄的眼光不错,收的徒弟个个都是好孩子啊!” 青柳真人拍拍他的肩,又欣慰又羡慕,他家只有四名十三、四岁的道童,没有如此贴心的徒弟,唉!
两人静静欣赏烟花,喧嚣的烟火声,映着两人喜悦又显恬静的脸,竟说不出的和谐。
烟火消失之后,青嵩真人望着不知何时前来,围绕着他的蓝宇玹等五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师父,这烟火漂亮吧?这可是徒儿半年前跟最有名的巧手匠人定作的,您可喜欢?”秦绍桓邀功来了。
“喜欢!喜欢!唉!如果老三能够更认真一些练武,师父就更喜欢了。” 青嵩真人笑着轻拍他的面颊。
“…...”秦绍桓剎时泄了气。
”好吧!徒儿明儿开始,每日多练一个时辰的武功,师父,您说这样好吗?”
“老三不用勉强,你能有这份心意,为师就很高兴了。”
望着三徒弟垮着的脸,青嵩真人有些怅然,但想到徒儿们都大了,也实在不必盯得如同刚启蒙的孩童一般,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大徒弟般天赋异禀,勤奋好学,他能得一佳徒,已不知羡煞多少人,何况他几个徒弟都各有所长,又都乖巧。
秦绍桓望着师父怅然的脸孔,想到师父平日虽然严格,但谆谆教诲十年如一,对他委实是有十二万分的爱心耐心,心下一热,敛容正色,举手发誓:”徒儿向师父发誓,从今后必会认真练武,绝不躲懒!如未能做到,就……就……”他知师父不喜他们咒诅自己,就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发些什么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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